我轻轻的推开“新云宾馆”两楼靠西房间的房门,小沫依然睡着,只不过先前是趴着,现在是侧着。我走到饮水机前,注满了一杯白开水“咕咚,咕咚”的一下子灌进了肚皮,或许想冲淡一下妓女小丽喝着啤酒对我倾述的画面,或许为了平静一下脑海里对梦蓉无法控制的思念和莫名的愧疚。
我没有脱衣,躺在了小沫边上,必须要睡会,这样明天见了妈,至少看上去精神点,虽然我知道她并不能看见……
我醒来的时候,小沫正拎着两份早点从外面进来,嘴里还咬着个包子。她告诉我,她半个小时前就起床了,刷了牙,洗了脸,见我还在梦里,就出去晃了晃顺便买些现在感觉不怎幺好吃的当地特色汤汁大包。我告诉她汤汁包在r县就从来没有特色过。
我出生的s村在r县东北角的半山腰上,因为要走很多环山公路,公交车往往要开上很长时间。清晨束暖阳照在我和小沫身体的时候,大公交已经开了四十多分钟了。小沫在慢慢悠悠的车子里依旧陪我说说笑笑,还问了我一些关于我妈的情况,以及周围老亲近邻的情况,说熟悉一下,以免下车见了面露了马脚。
我说,其实我出来的早,那些亲戚和邻居多半也不太熟悉了,关于我妈,你能代替梦蓉来陪我看望她,我已经万分感激了,如果能让她老人家更高兴点那就太完美了。
……
车开了快两个小时候,一幅诗情画意的风景出现在我眼前,远处峡谷深邃,四面山峰耸立,近处,看不见平坦的耕地,山坡上都是梯田,一片网格状,很美。
下车不到百米外那个不大的小村落就是我出生的地方s村。村子很静,村里就二十来户人家,所有的房屋几乎都一样,都是几间紧排的平房,外面套一个篱笆的大院子。靠近村口的第二个小院落就是我的家,现在老妈就在那里等着我,等着我和梦蓉回来看她。我有点激动,三步并做二步,而小沫下了车却有了点紧张。
我推开来了院子的门,整个院屋静悄悄的……
“妈……”我用最朴实,最简单,最真挚的声音喊到。
一个老人,依着门沿,挪了出来。“亮伟……是亮伟回来了吗?”
“妈……”我紧上几步,紧握着老妈寻找的双手“是我,是我,妈……”妈老了。白发了,她激动,惊喜,复杂的脸上皱纹也越来越多了。
妈因为摔跤,浮肿的脸现在那些肿涨都退了,缠眼的纱布也不用了,只是眼睛看不清是个大问题,虽然每天都按照医生说的用清水洗洗,然后上点药膏。但妈说石灰水把眼膜烧坏了,要恢复很难……,总感觉眼前有一层很厚的雾,看东西极其模糊,甚至手伸的很近也分不清两个手指还是三个手指了……
妈是孤独的。每天一个人伺弄点简单的饭菜,就是拿着我读书时听剩下的收音机听点什幺。再就是每天的清晨和黄昏,一个人出去走走,随便跟几个老家的老头老太凑一起唠叨唠叨家常。现在眼睛不好使了,不能出去走动了,就剩下听收音机了。我心酸的听妈说着讲述着她的生活,站在一边的小沫也有微微的泣声。
我是幸福的。我在江南大厦的工作已经不干了,自己创业了,生意还不错。
梦蓉还在那里上班等店里生意再好点,她也辞职来店里帮忙了。我和梦蓉过的很幸福。妈微笑着听我讲述我和梦蓉的生活,其实是虚无的生活,站在一边的小沫依然点点微泣。
“梦蓉呀,来到妈这边来……”母亲召唤小沫。小沫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绕道我前面蹲在了母亲面前。
慈爱的手抚过小沫的脸,“亮伟呀,你得好好照顾梦蓉,看脸蛋好像瘦了……怎幺好像哭了”小沫没有吱声,眼角又有眼泪流了下来“怎幺了,梦蓉,是不是亮伟他欺负你呀?受委屈跟妈说……”
“不……不……妈,没有,亮伟他……他对我很好……我看见你,你的眼睛……”
“没事,妈没事,岁数大了看不见就看不见。看我还有手可以摸,耳朵可以听……”母亲的脸继续露着微笑。
“梦蓉,妈记得你的声音好像……”我突然一惊,我知道妈的眼睛看不见,分不清梦蓉的样子了但她的耳朵还是好的,她应该记得梦蓉的声音,而小沫的说话的声音毕竟和梦蓉有差别,我恐怕露出了马脚。
“妈,没有……没有……我是,我是有点感冒了,再加上路上太累了嗓子有点哑了”小沫些许结巴但很机灵。
“哦,身体可要注意哟,平时别太累着了,家里有什幺重活就让亮伟去做……”
阳光尽情的洒在院子里,灿烂无比。妈脸上的幸福,小沫脸上的感动,我心里的忧伤又组成了另一个画面,善意的欺骗无奈的哀愁。
……
老陈叔准备了丰富的一桌菜,我和小沫还有老妈,还有那些亲戚和邻居畅饮在美丽夕阳下的山村院子里,老妈虽然看不见但一直乐个不停,因为太多的人说她养了个有出息的好儿子,大多人说她有了个漂亮迷人的儿媳,人说她不久还会有个可爱聪明的孙子……
……
月亮很高了,老妈房间的灯也熄了。我和小沫坐在老妈隔壁房间我小时候睡过的单人床边,“亮伟,你今天开心吗”小沫的语气有点沉,没有像在来时路上的轻松。
“嗯……谢谢你,小沫”
“我感觉你妈更开心……”
“是呀……儿子和儿媳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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