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事儿吧,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
小张村二十多户人家几乎都是亲戚,而且四户人家不姓张,其中就包括了刘木匠和他弟弟。
这兄弟俩是他娘带着逃荒来到的小张村,村里人见这寡妇人长得水灵又挺勤快,看着也是个本分人,就做主说给了因为小儿麻痹残了一条腿的光棍张瘸子。
一个是带着俩拖油瓶的寡妇,一个是废了一条腿的残疾,俩人凑合着过也算是个人家。
那个年月大伙穷得有时候都要吃观音土,所以也没什么扯证吃酒席这个说法,就是请族长主持一下,在村民们面前俩人给族老磕个头就算礼成。
只是没想到的是张瘸子不到一年就死了。
当时村子里说什么的都有,有说这寡妇克夫的,有说好菜费饭好女费汉的,只是这寡妇倒是挺有头脑,把老大撵出去给青堡镇上的棺材铺做了小伙计。
这娃是个有心计的,倒是学了不少木匠手艺。
回来以后带着他弟弟愣是把张瘸子那间摇摇欲坠的破房子给盖成村子里最气派的瓦房了。
山里林多树多,可那是公家的,是公社所有禁止私人砍伐,可架不住这小刘木匠会做人,今天东家送把椅子,明天西家给个凳子,生产队的头头脑脑哪个都受了他的好,就连看山的俩老头都得了好处,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小张村就多了户姓刘的人家。
再后来就包产到户了,刘寡妇家里虽然不富裕,可架不住大儿子是这山里几个村子唯一会上梁画符打棺材的,老大老二都说上了媳妇。
再后来改革开放了,老大的媳妇马桂花又生了大胖小子,刘木匠不甘心就这样窝在大山里头就想出去闯闯。
张大爷一脸唏嘘的说道:“先头倒是挣了不少钱回来,老婆儿子过的也是村上头一份好日子,可谁能想到最后这一闯就把命给闯没了呢!”
“可不是。”张老太太也惋惜的插嘴:“出去时活蹦乱跳一个大活人,回来一个木头匣子。”
莫孓知道她说的是骨灰盒。
这个时候火葬已经很普及了。
而且死在那么远的地方,火葬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莫孓想起家族的那些云来雾去的修者们,可能有些人的下场还不如刘木匠,死了连个木头匣子都没有。
“那怎么现在谁都找不着刘木墩呢?”莫孓其实只关心自己的任务目标,可是人老了可能就喜欢絮叨,张大爷说了半天也没说道正题。
“离咱们小张村八里远的地方有个老蛇岭,翻过岭就是青堡镇,老蛇岭有个二混子叫于猛,死活就看上了这马桂花,非要带着马桂花去老蛇岭。”
张大爷回忆起前两年的事还是一脸气愤:“闹得太不像话,一群混子今天你来明天他来天天跑刘木匠家去砸门,村里人恨得不行可也拿这些人没办法,吓得村里大姑娘小媳妇晚上都不敢出去解手,天还没黑就家家关门闭户。”
“可能是因为老大很早就送去镇上做学徒后来在家的时候也少吧,刘寡妇越老越偏心,知道这事以后连哄再骂逼着马桂花把工头赔给刘木匠的买命钱都给了她,马桂花老实巴交的实在没法子,这才改嫁给了咱村的张大宝。”
哦。
莫孓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之前那个割草的老头为什么骂他不要脸、下三滥还让他死了心的原因了。
这是把他当成来骚扰马桂花的二混子了。
不过……严格地说也不算错,他还真的是来骚扰马桂花的。
二十户人家的小村子,鸡犬相闻,恨不得谁家两口子吵架了谁家晚饭做了什么菜别人都能知道,看之前那个割草老头的样子和张大爷说起刘木匠家的事情如数家珍就能明白,小村子里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这种情况下谁都不知道刘木墩的下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娃现在就已经离家出走去混社会了。
莫孓心中不由得一沉。
他这次的简单任务甚至都没有提刘木墩“混社会”的地方,万一这小子要是走了,茫茫人海可叫他去哪里找这么个刘木墩?
难道自己的第一次任务就要失败了吗?
张大爷的话再次印证了莫孓的预感。
“张大宝的媳妇跟人跑了,丢下个小丫头,谁也没想到两个孩子玩不到一块,见天的打,见天的打,后来也不知道因为啥,马桂花把刘木墩给狠狠打了一顿,这小子就跑了。开始还寻思是去了哪个娃家躲着,结果这都找了三四天了,到现在也没个音信。”
果然!
莫孓只觉得自己嘴里发苦,自己之前的预感是正确的,就看这任务奖励简单的任务都不会太简单。
“您看,张大爷,按我跟刘哥的交情来说说马桂花是我嫂子,可她现在又改嫁给了别人,我再这样自报家门就有点尴尬了,我想帮她找找儿子可又不想让她知道我这身份,我能不能租您那间屋子住一段时间,我就以租客的身份在这住一段时间,找得着找不着好歹我尽了做兄弟的心了。”
老头听莫孓说的诚恳,脸上也不由得动容,说道:“你是个好后生,行,那你就……”
“不行啊!”老太太赶紧说道:“你忘了,大柱才来的信儿,说在外面处了个对象要带回来看看?”
老张头一拍脑袋,歉然对莫孓说道:“哎呀,你看看我这记性,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可能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老头眉头紧锁片刻说道:“我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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