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这沥矖宫,就断没有再出去的道理。”辞念转身,玉石相击的嗓音响起,“不过若是真想见外面的人,也有一个法子。”辞念从袖中甩出三块令牌,叮叮当当落了满地。
“持这令牌的人,每隔三月便可与灵童相见,但一块令牌只能给一人。”
说完这些话,辞念像是累极,他摆摆手,进了停在大殿里的软轿。先前抬轿的蓝衣少年依个抬起轿子,也不知他们怎么动作,几息之间就出了这大殿。黄衣侍女拾起地上的令牌,走到谢岚南面前,一眨眼的功夫,她抱起谢岚南,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殿内。
陆迟吃了一惊,正想追上去,在殿中余下的黄衣侍女便拦在他面前。
“这边请。”这位侍女的声音依旧粗哑。这沥矖宫的人,声音似乎个个如出一辙,粗粝嘶哑。
陆迟被强制送到一间卧房,在黄衣侍女面无表情地注视下,只能卷被闭目。虽然眼睛闭上了,可陆迟没法控制自己不胡思乱想,谢岚南现在在哪里?一个人会害怕恐惧吗?当初跟着自己尚且无法安下心神,现如今孤身一人只怕会更加惶恐。
陆迟越想约惴惴不安,感觉周围没了动静,他慢慢睁开眼,四下环顾一番,没有见着黄衣侍女的身影,他胆子便大了一圈,偷偷溜到门边,将房门小小地打开一条门缝。从门缝中间望去,陆迟正好对上一双冷厉如刀的眼。
陆迟:“……”
门倏地一下被关上,看起来力道虽大,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陆迟摸上左胸,在刚刚的一刹那,他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双手扼住,不能弹跳。
看来,那个侍女是守在门外。今天是不能出去了吗?陆迟发愁地挠起头发,直把梳好的发髻挠得不成样子也没想出一个法子来。他现在就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别人一巴掌扇过去就能扇飞的孩子,更不用说对上那一看上去武功就深厚的侍女。
陆迟看了看旁边的窗,既然门走不出去,那就爬窗。他踮起脚,以防发出声响,轻轻地推了推窗户——推不动?陆迟一愣,再使劲推了推,还是推不动。陆迟这下不管会不会被门外的侍女发觉,使出吃n_ai的劲去推那窗,结果,窗纹丝不动,他反而累得气喘吁吁。
不能爬窗也不能破门,陆迟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靠坐在墙壁边,看着屋内漆黑一片,神思倦怠下来。
日光透过窗纸,温柔地洒在陆迟脸上身上。陆迟难受地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屋内陌生的摆设渐次映入眼帘。陆迟一团浆糊的脑袋还未分出条理来,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守了一夜门的黄衣侍女端着一盆水进来。
一看到她,陆迟脑中的浆糊瞬间理了清楚,侍女把盆放在桌上,示意陆迟洗漱。陆迟一顿一顿走过去,靠墙睡了一晚,他腿有些麻。胡乱抹了一把脸,侍女收下水盆,打开门,对陆迟说道:“随我来。”陆迟亦步亦趋跟着她走了出去,晨间起了一层雾,笼罩得此地景物看不分明。
侍女将他带到一辆马车前,拿出一块令牌给他,然后竟是半句话也不说,消失在茫茫的晨雾中。陆迟拿着令牌,瞠目结舌。这就走了?一句也没说就走了?
马车上驾车的紫衣少女瞧着陆迟这幅模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快些上车,我便告诉你你想要听的事。”声音清脆地犹如婉转歌唱的黄莺,陆迟听惯了沥矖宫粗哑的嗓音,乍一听这样动听的少女音,还有些不习惯。陆迟笨拙地爬上马车。
“我是要回去了吗?”
“对呀。”梳着双环髻的少女手中的马鞭一指身后高高的牌匾,“你若不舍,可以多瞧一会。”
陆迟顺着少女的马鞭看过去,看到一块高大的牌匾,上书沥矖宫三字。他猛然想到昨夜和谢岚南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谢岚南,我还想再见谢岚南一面,可以吗?”陆迟急急地问道。
少女转了一下马鞭,指向陆迟手中的令牌:“拿着这令牌,三月后你就可以见到灵童,急什么。”
“不是,我还想……”话未说完,少女一扬马鞭,马车骤然冲了出去。陆迟的头一下子撞到车壁上。
“你太啰嗦了。”少女的声音顺着风声传到陆迟耳朵里。
陆迟摸着疼痛的脑袋,冲少女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能不能不要在话没说完的时候就赶马车!
马车的速度很快,大约半柱香的时候,少女停下马车。她跳下马车,扔给随后跳下来的陆迟一块黑布。
“自己带上。”
陆迟看到前方,奔腾的河水呼啸着而过。来时虽然知道要过河,可从船里听,水声也没有这么波涛汹涌呀。见陆迟呆呆地看着这河水,手中的黑布没有绑上,少女y-in测测地磨牙,“还要我帮你带吗?”
陆迟撇撇嘴,把那黑布绑到眼睛上。之后陆迟只觉得自己被人拎起来,像拎个小j-i崽一样,拎到摇晃的船上。像来时一样,船只是在最初不稳了一下,而后就平稳地如同在地上。
随后的路程上,少女一句话也没有跟陆迟讲。陆迟也没有什么不习惯,毕竟沥矖宫的人在他心里就像个锯嘴葫芦,梳双环髻的少女已经算是个话多的人了。水路后又是陆路,陆迟想沥矖宫应该建在上安难得偏僻的深山老林里,光是赶路便要花上一天的时间。
不过这次回来的还算早,回到家日头还斜斜地挂在半山腰上,晕染了一片灿烂的云。沈月明似乎是早已知道他回来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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