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公主,也就属老朱家的最倒霉了。
堂堂一个驸马竟然被帮刁奴往死里揍,这说出去,谁信?
就跟他娘的魏舍人变魏公公,还是个假太监一样,净扯淡。
然而,偏就是事实。
恶奴欺主,站在主人的角度,肯定是大孽不道,打死为算。可站在奴这个角度,倒是个很爽的事情。
良臣也想干,自打“净身”后,他天天都要骑主,可眼面前却不行,他必须要见义勇为。
毕竟,这小子是郑贵妃的亲女婿,朱常洵那小子的亲姐夫,虽然老郑家的福份让良臣有些消受不起,可这几年,老郑家还是块金字招牌,关键时候能顶用的。
于是,他来不及多想,毅然而然铤身而出,手指众火者,大喝一声:“住手,都给咱家住手!”
呃?
众火者正拿棍子打驸马打得带劲,冷不丁耳畔传来喝止声,均是一愣,驸马爷冉兴让则是惊喜,没想到那小太监真的愿意救他。可有两火者劲用的太大,一时没收住手,冉兴让激动之下忘了护面门,结果着实挨了两棒,打得他是金星直冒,疼的直咧嘴。
良臣一脸正气,面带怒容,负手在后,怒腾腾的就走了上来。
众火者目光惊疑,没人敢乱动,毕竟,来的这个虽然年纪小了些,可人家身上穿的可是监服的袍子,是位公公!
赵进朝眉头微皱,旋即脸上挂笑,朝走来的魏良臣一拱手,问道:“不知公公是哪个衙门的?”虽是个没有品级的典薄,但说话的语气不卑不亢,想来背后也是有大人物罩着的。
良臣没答他,看了眼地上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冉兴让,尔后冷冷的看了眼赵进朝,哼了一声:“驸马爷这般打得,你们下手未免太黑。真要打出事来,你们就不怕掉脑袋?”这话既是对赵进朝说,也是说给那群帮凶火者听的。
果然,一众刚才打得起劲,不管不顾的火者听了这话,顿时都有些后怕,打的最凶的那几个下意识的就将手中的棍子往背后放去。
赵进朝却是没叫吓住,而是同样冷冷说道:“出了事,小的自会顶,不劳公公多事。”
“是么?”良臣上下打量赵进朝,“这么说来,咱家管不得你们了。”
“公公莫非要多管闲事?”赵进朝眉头一挑,“公公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咱家不管,咱家是内官监的魏良臣,你们赶紧走人,这事咱家当没看见,若不然,咱家必定奏你们一本。”
良臣有心救冉兴让,可也不想得罪这赵进朝身后的人,要是对方识趣带人走,这事便两全齐美。至于冉兴让会不会找他丈母娘告状,请老丈人做主,是他的事,良臣也管不着。
“内官监魏良臣?”
赵进朝的样子看着一点也没有收手走人的意思,反而用带有威胁的口吻道,“魏公公可知道内官监的曹公公是马爷的人,魏公公若不想沾上麻烦,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曹公公那里怕是不高兴…”
马爷?
天津税使马堂?
良臣不知道宫里有几个姓马的大珰,倒是知道天津税使马堂。他听李永贞说起过,马堂以税使兼司礼随堂太监,曾和高淮争任司礼秉笔,后来高淮倒台,不知为何马堂没能如愿成为秉笔太监。内中可能牵涉宫里大珰的竞争,具体原因就不是李永贞能够知道的了。
如果这个马爷就是马堂的话,那这位天津税使在宫里的影响力可就大了,听赵进朝的语气,那位曹公公显然就是内官监的老大,而做到了一监太监的人物还听命于马堂,想想就知道马堂的水有多深。
论资历,lùn_gōng劳,论能力,论权势,良臣这个新晋海事太监、内官监监丞肯定没法和马堂比,真要因为这件事得罪了马堂,事情还真有些棘手。并且据李永贞说,这马堂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人,若说高淮在辽东募养私兵,带兵潜越进京形同造反已经是狂妄至极的话,马堂则是比他还要嚣张,行事还要跋扈。总之,这人不是个好惹的主,能不惹就最好不要惹。
见良臣沉吟不语,赵进朝只道他知道厉害关系了,冷笑一声,朝众帮凶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继续揍驸马冉兴让,别管这什么内官监监丞。
他这是要替相好的对食梁姑婆出气呢,谁让这驸马爷不晓得规矩,敢绕过梁姑婆直接去找公主,还敢对梁姑婆的不敬呢。
要不能替相好的出了这口气,他赵公公可没好日子过。另外,也是给那些驸马公主一个警告,要是人人都学这冉兴让,还要不要规矩了!没了规矩,公主府那些内廷的宫人太监们到哪捞油水?
冉兴让见魏良臣不说话,吓坏了,连忙再次呼救:“小公公救我!”
“你们敢!”
良臣权衡利弊,就算马爷真是马堂,对方地位再高,权势再大,终究是个奴才,而这位驸马爷再懦弱,再被欺,也终是主人。更重要的是,他是郑贵妃的女婿,所以,良臣根本不必考虑什么。他就不信郑贵妃和万历真的会容忍刁奴欺压他们的女儿女婿。
一帮火者见内官监的魏公公一脸怒色,犹疑着不敢动手,赵进朝嘿嘿一声,瞪着良臣,阴侧侧道:“魏公公,小的给你面子,敬你一声公公,可小的要提醒你,宫里的水浑着哩。你今儿真要帮着外人,可别怪小的不将你当自己人了。”
良臣一听乐了:“怎么,你还想连咱家一起打了不成?”
“有什么不敢,吃里扒外,可是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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