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请陈公公替咱在刘公公那多多美言。”魏公公也不介意,说话间,就有倭卫扛了两麻袋银锭放在了陈公公边上。
“你这是要贿赂咱家啊。”陈公公脸上略有不快之色。
魏公公赶紧赔笑道:“不敢,好叫公公知道,这些银子绝非贿银,而是咱提督海事衙门请公公办事的特别公费。”
“特别公费?…既是公费,咱家便权收下,若事不成,再退回就是。”陈福懒洋洋的伸了个腰。
继而饶有兴趣的打量魏良臣一眼,“你弄那海事特区,又搞封江禁海,别人看不出,咱家可看出,你这是要迫人和你买卖啊。”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陈公公的慧眼!不瞒公公,咱设这海事特区,就是为了把海事这块点心做大做强。”魏公公没什么好隐瞒的。
“既要做大做强,便与人合作便是,你怎么也是京里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谅那些人也不敢不给你面子,何必非要弄个鱼死网破的法子出来。”陈福对此还是诧异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自家腰杆子硬,才不怕别人作妖。”魏公公如此说道。
“倒是这个理。也罢,咱家就替你向守备公公说几句,成与不成咱家却不打包票,若是不成,你也莫怨咱家。”说到这,陈福顿了一顿,“不过咱家得提醒你魏公公一句,要是皇爷另有旨意来,那就当咱家什么都没说。”
“陈公公放心,咱晓得。”
陈福的意思自是要有皇帝背书,若不然,你魏良臣在江南惹了这么多事,皇帝却不支持你,内守备厅就没必要趟这混水。再有天大的利,总得自个安稳才行。
这便算是说妥了。
多余的话也不必再言,双方心知肚明。
魏公公心情大好,把叶子牌一推就要继续,却见赵明带着几个武官过来,内中还有一个五花大绑着。
“这是?”
陈福也注意到过来的几人,瞧着那被绑的有些眼熟,定睛一看,“咯噔”一下:这不是通泰参将曾国华么?
那曾国华一路过来都不吱声,待见着坐着赌钱的的陈福时,却是立时叫了起来:“陈公公救我!”
“公公认得这人?”
魏公公拿眼看陈福,这曾国华要是内守备厅的人,事情就有些棘手了。倒不是有多麻烦,而是他未经内守备厅同意就绑人,犯了忌讳,怕陈福还有背后那位守备公公不高兴。
“认得。”
陈福是认得曾国华的,眉头皱了皱,问魏良臣为何将他绑来。
“咱要封江,这狼山炮台却不协助咱,咱恼他,所以么…”
魏公公说话时也在打量那通泰参将曾国华,人倒是长得一表人材,国字脸,一幅干材的模样,难怪能为通泰参将。
这大明朝,不管做文官还是做武官,都流行看相貌。相貌如果不行,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被重用。
就如他魏公公这鸟样,放在科举队伍中,肯定是不入流的。放在武官当中,也是不显眼的。也就是机缘得巧,入了内廷,这才有了今日。要不然平平无齐,哪怕你是穿越者,终其一生,恐怕也是个凡夫俗子。
话说回来,当今天下,真正唯才是举也就是内廷了。
当太监,想要出人头地,不需要长的多好看啊。
不需要太多解释,陈福也明白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了。
这年轻人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前脚闯进吴淞水营杀了管营游击夺兵权,后脚就把通泰参将绑了,真是胆大,胆大的可以。
“魏公公可知这人是忻城伯门下的。”陈福不想管这事,但他必须提醒对方,那曾国华背后的人可不是在苏州束手无策的应天抚臣,而是南都的勋臣。
忻城伯?
魏公公对这个爵位印象深刻。
如果他老人家没记错的话,崇祯末年时的南都守备勋臣就是忻城伯赵之龙。
弘光年间清军过江,便是这赵之龙领着南都文武百官降清。伪顺治三年,赵之龙向清廷上缴祖上传下的丹书铁劵,后来好像入了汉军镶黄旗,得了个三等阿思哈尼的爵位。之后,便默默无闻了。
现在的忻城伯还不是赵之龙,而是其父赵世新。赵世新也不是南都守备勋臣,眼下的守备勋臣是丰城侯李环。
陈福提醒魏公公曾国华背后是忻城伯,自是让他注意手段和分寸,原吴淞水营的管营游击姜良栋被杀,背后的巡抚曹时聘拿你魏公公没办法,可那忻城伯赵家却不是好得罪的。
表面上南都以南都镇守太监权势最重,但镇守太监只有一人,可南都的勋臣却有数十人的。这些人要么是国公,要么是侯爷,要么是伯爷,一个个不是太祖时的功臣之后,就是靖难功臣之后,要是得罪了他们,只怕内守备厅都没法替你魏公公说话。
“咱累了,先去歇着,魏公公自忙。”陈福不想涉入此事,免得让人以为内守备厅和他魏公公已经在一路。
海事之利再大,再如何重新分配,那都是日后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北京皇帝的态度,圣旨一日不到,内守备厅就万万不会“站队”。
一听陈公公要走,曾国华急了,刚想叫嚷,却见那年轻的太监却笑着拉住陈福,说道:“公公且稍等,待咱问这人几句。”
陈福见状,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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