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才短短数日,沈大人便是吐着血,几乎是半昏迷着被人护着从宫城内逃了出来,之后,便是关闭了城门,五城兵马司全城搜捕。
虽然后头又有相反的传言说,这沈大人是什么蜀中夏氏的女婿,隐瞒身份进宫意图不轨,成王之死,陛下昏迷都与他有关。还不知是不是有别的阴谋,因而,必定要拿下,严加审问。
所有隐瞒包庇者,以同罪论处。
这两种说法南辕北辙,至于更信哪个,这人吧……都有那先入为主的观念,加之坊间又有人偷偷说起宁王这窜得也太快了些。
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先是隋王暴毙,接着太子谋逆,紧接着,宁王越过成王,成了皇位的继承人,再到成王身死、陛下病重,宁王从一介只知玩乐的闲散王爷成了朝堂之上,翻云覆雨的皇太弟,这变化,不可谓不快。
而那些事不管是何人所为,最终获益者都是宁王。
那么,早先那个传言有几分真假,大家心中便都自有计较了。
收留包庇那位沈大人自然是不敢的,可不妨碍私底下的闲话。
这拔出萝卜带出泥,便从公转到了私,说起了当今陛下与宁王的一桩私怨。
却原来,陛下与宁王还有夺妻之仇。
这陛下的贤妃娘娘曾经是宁王的心上人,只差一步就能成为宁王妃了,却被陛下趁着宁王远赴边关,戍守征战时,捷足先登给强占了。
听说的人,都不由唏嘘,想着,若果真如此,难怪宁王要处心积虑夺陛下的位子了,陛下就是失了这江山帝位也是活该。
谁让老话说得好啊,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那是不共戴天的呢?
只是,再有人神秘兮兮说起,说是这贤妃入宫后,与宁王还是不清不楚,偷偷摸摸地来往着,听说,这皇后被打进了冷宫,贤妃越过了贵妃,直接执掌凤印,代理六宫事宜也都是宁王一手促成的。
若非两人私情尚在,怎么可能?
这小叔与嫂子的fēng_liú韵事……那可是充分调动起了整个京城中人的八卦之心,私下议论着万万千不说,甚至才不过两日,坊间便悄悄流传起了一出话本萧郎非路人,虽然不敢当真指名道姓,但话本中那个期期艾艾,无奈之下作别情人,进宫为妃,后来又与情人在宫中重逢,情难自制的情节活脱脱说的正是宁王与贤妃这对苦命鸳鸯啊!
话本流传得厉害,识字的争相传阅,不认字的,也能听人说道几句,个个听得津津有味,传得绘声绘色。
直到朝廷终于以妄议皇家的罪名开始在各大茶馆、酒肆拿人,这传言明面儿上才稍稍得以平息。
但也只是明面儿上,这么一镇压,私底下大家反倒更笃信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否则怎么这么大动干戈不准大家说?
五城兵马司镇日都在街上四处拿人,这般两日之后,京城总算安静了下来,这安静,却更是被什么压制着,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果真,过了两日,南边儿传来了消息。陛下竟是秘密送出了一纸命夏大将军率领夏家军进京勤王的召令,夏大将军命人在大名境内各处都张贴誊抄好的那纸召令,当中陛下还细数了宁王数桩罪责。
说他图谋不轨,心存不臣,甚至还将宁王暗中谋害隋王,挑唆太子谋逆的证据也都公布于天下。
夏大将军同时发出了一纸讨伐檄书,同样斥责了宁王谋逆,罪无可恕,并且言明接到召令之后,便率领夏家军秘密北进,所过之处,抑或见了陛下召令,抑或是夏大将军不战而屈人之兵,竟是纷纷安静地打开了城门,让大军过境。
眼下,大军已是快要过了秦岭,直往汉中地界逼近了。
而沈钺夫妇二人也是得了陛下密令,受夏大将军所托,进京来护陛下周全的。
这么一来,安静了几日的京城又炸开了锅,只怕是整个大名也要乱成一锅粥了。
夜已过半,南书房内还是灯火通明。
朱景雩一身甲胄,面沉如水,脚步沉沉入了内。这些时日,他四处搜捕沈钺一行人,却一无所获,加上京城内外的传言,以及已经逼至北地的夏家军,每一桩,每一件都如压在他心口的巨石,也难怪这些时日,旁人都不敢轻易近他身了,只觉得平日里多么温润,如同濯濯春柳一般的宁王府三公子如今却成了生人勿近的阎罗,只要出现时,便好似在这酷暑天里入了冰窖一般,透心凉。
朱景雩倒是落了个清净,这般冷着脸,也是好处多多。
譬如现在,南书房门口的内侍见了他,没敢有半分啰嗦,便是径自朝他行礼,给他开了门。
他往前进,方走两步,便停在了帘栊处。
落地罩那头已是传来了话语声,当先一人愤愤不平,正是宁王次子,朱景雩的二哥,朱景盛,“父王……为什么?明明大哥才是世子,我们才是您正经嫡出的儿子,这样立功的机会,父王合该留给大哥和我才是,如何能让他朱景雩一个贱婢所出的妾生子越过我们去?父王近来越发的偏心,难不成有朝一日父王大业得成,还要越越过我们,让那个贱种承继大位吗?”
那个被称为“贱种”的,半点儿没有在意,倒是宁王听罢,却是勃然大怒道,“都是本王的骨肉,你们更是兄弟骨血,往后若再让本王听见你们这般言语,别怪本王不饶你们。”
“父王……”朱景盛自然是不甘,正待再开口说什么,却是被宁王世子朱景阳拉了一把,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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