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淳毅叹口气,“就说上一次吧。”
“脚凳,四十?五十分钟?或更长,我没数过,先生。”丛容的回答带着恼怒。
“你平时在哪儿玩?有固定御师吗?”
“地狱、没有,先生。”地狱的设施也许没有黯影来的富丽堂皇,但在四虐的圈子还是很有知名度的。
江淳毅走到水池边,在那里她可以看见他,“小丫头,你今晚为什么在这里?”
为什么?丛容转动身体,测试着脚踝和手腕的动作,发现她被固定得扎扎实实,唯一能自由移动的就是脑袋。她可以尽情挣扎,不会有丝毫后果,无论是好的、糟的。
“我申请了,先生?”
“显然。”江淳毅抿住嘴唇,显然对她简洁的回答非常不满意,不过还是赞道:“你的声音真好听,我想听你说话。跟我说说你自己吧!”
“先生,你想知道什么?”丛容了解她的声音,不然也不可能当传声筒。
丛容已经问过很多遍,而这个问题似乎使江淳毅有一丝沮丧。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索引卡,瞥了一眼扔进池子里。丛容看过去,是她在申请加入黯影时列出的所有禁忌节目。
“让我们从我对你的了解开始,你不喜欢拳打脚踢、抠心泣j8学、针锋相对。”
“是的,先生。”丛容晕j8学,所以别说尝试,就是看都有问题。
“我也不喜欢用拳头、见j8学、针刺这些玩意儿,而且我还不玩火儿,告诉我,你对引火烧身有兴趣吗?”
“没,先生,”她回答,盯着他额头上方一点的头发,避免和他对视。
“水会吓到你吗?”江淳毅走近了一点,继续问。
害怕的?这个词有意思,她当然害怕,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觉得肠胃翻搅,但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她以前也做过很多吓人的事情,也有过这种感觉。这意味着她可以应付,对吧?
“不会,先生。”丛容低头看着水面答道。
忽然,嵌在头顶的天花板上,一组聚光灯从朝她的方向打过来。这下成为大厅里的一个焦点,丛容打心底排斥,她不喜欢惹人注意,这比站在该死的舞台上更糟糕!
“啊,太好了。”江淳毅忽然叫道。
丛容看到方焕然也爬上台阶,注意到方焕然递给江淳毅一个明亮的,丝质的淡蓝色蝴蝶结。江淳毅抬手将蝴蝶结搭在她的头发上,“我要的就是这个样子,小丫头配蝴蝶结,太完美了!”
丛容咬着s舌头,感觉江淳毅把蝴蝶结夹在马尾辫的正上方。发卡的咔嗒声使她愤怒,她喜欢羞辱受虐,喜欢被御师呼来喝去、被踩在脚下、被当只猫狗牵着抱着,但现在这算什么呢?江淳毅显然想把她变成另外一个人。
一个小丫头,打扮得傻不啦叽,指不定江淳毅还希望她吐s舌头、挤眼睛,咯咯傻笑给他看!
丛容绝不会咯咯傻笑。
在她当建宁的岁月里,丛容第一次想和御师争辩,想暴跳如雷,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个蝴蝶结!就在她要开口说话时,她的椅子向下滑动,直到两只脚被浸入水中才锁定停下。水温不热不凉,但远谈不上舒服。说她不害怕是假的,但丛容没有向他承认。
“看样子一切进展顺利!”江淳毅歪着头从旁边看着她,边说边脱下西装外套,“丫头,说说看,你靠什么生活?”
丛容镇定下来,相信江淳毅这么做只是为了激怒她。她不去理会蝴蝶发卡刮擦着她的头皮,不去理会眼前闪闪发光的水面,咕哝道:“我有两份工作。”
江淳毅走到台阶边把外套挂搭栏杆上,解开袖钉,一点点卷起袖子,说道:“大声点,丫头,我要听清楚你的声音。”
“我有两份工作,先生,”丛容提高声音。
“你的工作是什么?”江淳毅随和客气,那口气就好像两人正参加晚宴,和她交际应酬。丛容每次见了都躲的事情。
“口译,就是说——”
“我知道什么是口译,我是律师,一半儿的案子都和外贸合同打交道。”江淳毅打断她,仿佛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又问:“交传、同传还是陪同翻?”
“都有,同传更多些。”讨厌,丛容最讨厌聊工作,她在地狱玩了五年都没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工作,第一天竟然就摊上个当律师的江淳毅。
“同传可是难度最高的,你很厉害啊!”
我用得着你告诉我么?丛容心里狠狠回道。江淳毅虽然讨厌,但夸赞起来也一点儿不吝啬。然而丛容和这个职业的人打过交道,最是难缠。无论是褒是贬,十有八九都是他们达到目的的一种策略。丛容心里哀嚎,真希望快点儿结束这个话题。
“还有一份工作是什么?”
“我的主职口译,兼职笔译政府或企业文件。”对江淳毅丛容已不抱希望,她不会再来黯影,更不要再见到这个讨厌的人。
“你会翻译几门语言?”
“除了英语,还有德语、意大利语、日语。”
“全是法西斯语言啊!”江淳毅轻笑,挑眉看了她一眼,“这意味着你很善于倾听,对吧?”
“是的,先生,”丛容咬着牙厉声回答,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从一开始就在激怒她,明明每次表演,她都可以舒适的享受啊!
“太好了,那么对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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