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想起裴夏耘,不禁摸了摸头上的玉兰木簪,心想二哥既然回来了,为何不直接进村?
“好的,这就来!”
她施施然地往外走。
等她来到村子外,望着空荡荡的索桥,哪有二哥的身影。
感情是调虎离山,她这是被诓了呀。
“呵呵。”
她水亮的瞳眸,好似盛开的十里春桃,但此刻眉梢怕是一抹冷邪的魅色。
她弯了弯唇,露出一抹极好看的笑容。
笑得甚至有些娇慵,有点妩媚,甚至还有几分小性感,很是撩人。
可冷意却像是渗进了骨子里。
……
韶音直奔吴家,一脚踹开吴洪兰家的大门。
她环顾四周,屋内空空,连个人影都没能瞧见。
她弯了弯唇,笑得更妩媚了。
她回到裴家大院,就见一片狼藉。
四哥没了,三哥也不见了。
泥泞的地面全是脏乱的脚印。
她心想没准得感谢今晨下过一场雷暴雨。
瞧了对门的安家一眼,安家门窗紧闭,她瞳孔深处像是溢出一抹嘲讽。
旋即顺手抄起一把锄头扛在了肩上,没再理会安家,而是顺着泥泞的足迹一路追赶。
村子西边,她蹙了一下眉。
这里紧挨着一座茶山,春季绿植茂盛,杂草密林,掩盖了对方的行踪。
她蹙眉沉吟了一瞬:“哎,这就有点烦了。”
但红唇一挑,妖妖娆娆。
沉下心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她发现吴洪兰很聪明,应该是有帮手,竟然还知道兵分两路。
可惜……
“好歹换一双鞋子,脚这么小,一看就是女人的脚。”
而且还扛着一个人,大概是扛着四哥,身体负重,脚印太深。
她循着这些痕迹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昨日四哥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眸若生灵寂灭,好似苦海无痕。
那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看似无欲无求的清隽雅润,却也有几分凉薄寡情。
这一点倒是与她相似。
且。
四哥那人,神仙似的外表不过是伪装,扒了那层娇嫩的羊脂白玉皮,怕是一身泣血的荆棘骨。
那白骨带着刺儿,而像四哥这种人,若是走上了极路,才是最不堪设想的。
韶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扛着锄头跑了起来,如似一阵风,刮进了深山老林中……
……
人生像一场永无休止的苦役,命运是一种很玄奥缥缈的东西。
他从来抓不住任何东西,他只能尽力掌控他所能掌控的,可总是到了最后才发现,其实他依然孑然一身,依然一无所有。
而他却无法因为忧伤风情万种。
山的一角,早先那场暴雨打湿草丛,泥泞的黑土充满林木的芬芳。
女人辛辣的信香在不断肆虐,汹涌着,惊猛地冲入他口鼻,夺取他对外界的感知能力。
他这个人,就像是一颗洋葱,被人剥开一层又一层,到最后只剩下带着皮的骨。
裴冬藏极力保持着清醒,他玉色的指尖抠进自己掌心,抠出一手湿漉漉的血腥。
迷蒙又温润的眸子,呆滞无神地望着头顶那片天,是乌的,是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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