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艾莉亚因为最终都没瞧到井底那棵巨型心树而极为不满外,北境巡视团对长夜堡的访问算得上圆满……不过,在这里休整一夜后再次启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挑战。
他们即将巡视那些由“野人”,或者说新赠地民入驻的村庄和要塞。
情感上来讲,艾格恨不得全部用山地氏族民做群众演员,来糊弄过这趟考验。但对纸包不住火的担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赠地没有那么多闲着的山地民,守夜人产业的眼下的财务状况,也不允许任性的大动作。
在要塞的围栏边缘,组队迎接北境之主。
……
很诡异,多少年来,七国对塞外民们而言都是世界尽头那面高墙彼端的另一个世界,是假想敌,是仇恨的对象,偶尔也能成为“英雄”们证明自己勇气的磨刀石、金属制品和新女性成员的来源,谁想时过境迁,他们竟忽然也成了七国的子民。
身份的转换只是一次投降的事,但心态和固有观念上的变化却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面对曾经所鄙视“下跪之人”中的一堆高层贵族,古怪感油然而生。
这种古怪感带来的,便是尴尬的氛围。
如果说菲林特氏族的族长还只是有点嘴笨,那么五位新赠地民部落的首领,就是完全不会说话了……勉力按照艾格之前的指导介绍完自己,简单汇报一下要塞的状况,头人们很快便出现了忘词、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继续谈话的状况。
好在艾格在场,赠地安置计划的总负责人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气氛这样冷下去,他在过半人都察觉到不自在前及时接上了话:“新赠地民中的青壮很多都前往后冠镇去寻求工作,所以此地看上去……嗯,有些人烟稀少,但整体上来讲,秩序和法律已经开始延伸到这里,并开始发挥作用。不过,这些今天暂且放一放,现在,我要先带各位,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一众北境贵族心生好奇,但出于对艾格的信任和起码尊重,也因为这鬼天气实在是够要人命,没有太多质疑,在护卫们的簇拥下,一行人被他领着走进了冰痕城的“大门”。顶着周围低矮房屋、半埋于地下的帐篷间探头探脑的新赠地民不安的目光中,走向守夜人当初在此驻扎时的主堡遗迹,掀开厚重皮毛做的门帘,进入其中。
这座整个要塞的核心建筑,当初完好时应当有三层、十几米高,如今上面两层已经破败坍塌,余下还算完整的一层,修修补补、堵上破洞和楼梯间,点燃一个壁炉……虽然有些空荡荡,但和外面的冰天雪地比起来出乎意料的温暖舒适。
此地平时是五个部落首领商谈要事、彼此间交换生活必需品的集会地,如今北境代表团来访,便被腾空拿来当了招待所。
眼下,有一名中年妇女、两个十几岁模样的少年正坐在壁炉边的凳子上,见艾格带人走进来,才连忙站起,束手束脚地看着众人。
罗柏瞧了瞧这三人,没瞧出他们有何与众不同,疑惑地回头看看艾格:“我们要见的人呢?”
艾格淡淡一笑,并未直接回答问题:“莫尔斯·安柏大人,我记得上次拜访最后壁炉城时,您愤怒地朝我吼着说,野人掳走了您唯一的女儿……您还记得这事吗?”
这暗示未免太过明显,正立在人堆里一脸无聊的莫尔斯·安柏一个激灵,紧紧地盯住了那名站在壁炉边上的女子。
……
北境一共就这么点总人口,那么几家大贵族,彼此又总是团结在史塔克家麾下同进同退,谁家有事消息都会迅速传开。在场者中,除罗柏一人在事发时尚未出生外,余下人中有名有姓者,都听闻过安柏家出的这场不幸的意外……他们顿时全都露出了惊奇的神色,齐刷刷地看向了安柏家的几名代表。
大琼恩·安柏则扭头盯住了艾格,睁大眼睛:“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面前这人是我叔叔的女儿,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艾格耸耸肩:“至少她是这样自称的,到底是不是,莫尔斯大人在这,自己辨认不是最方便的办法么?”
……
北境贵族们立马不淡定了,一边拍着身上的冰凌和雪花,一边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在场颇有几个人当年见过莫尔斯的女儿。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彼时他们所见的是一名像此刻正站在罗柏身边的艾莉亚一样——年轻又充满活力的贵族小姐,可如今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面黄肌瘦,满面风霜的“中年野人妇女”……说他们是一个人,实在是难以令人迅速相信。
“各位大人,静一静!”闹哄哄了几秒后,罗柏压下了场面,皱眉向当事人问道:“莫尔斯,你有什么办法能认出自己的女儿吗?或者说,这位女士,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莫尔斯·安柏的女儿?”
女子略有些紧张地看着一众北境诸侯,实际上她也已认不出其中任何一人,拉着两个少年,向那位应该是自己父亲,实际上却已经连她也不太认识的独眼男子走了几步,她小声道:“父亲,我被掳走那天,早餐时和你吵了架,你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滚吧,臭丫头,别让我再看见你’。我当时就想,不见就不见,我要跑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让你后悔一辈子……然后,我偷了那匹我最喜欢的小母马出了城,向北骑出几里后,遇到了一支掠袭队的埋伏,他们绊倒马抓住了我,又劫掠了几个远离城堡的小村庄,之后逼着我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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