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苏心中蓦地一沉,莫不是大智那个老妖婆还在阿绾体内留下了什么探测不出的阴诡手段吧。
他伸手就去探阿绾手腕,面目阴沉。
阿绾眼神却是有些慌张心虚,避开陵天苏的手指就往被子中躲去。
陵天苏何等聪明,见她这副慌乱模样,眼神还四处飘忽闪躲,便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沉着脸,眼底隐含怒意,收回手指,后退两步,看着被子下的阿绾:“你今日,去内阁了?”
被子下的人微微一颤:“我……”
她下意识地想要狡辩,可师公也是师长,她是一个三好弟子,打死也做不出来欺师灭祖的坏事来。
如此,只好闭口不言了。
陵天苏眯起眼眸,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就看见阿绾蜷缩成一团,腹部间隐隐有着血迹渗透而出,他面色阴郁得愈发难看。
对上陵天苏那凌厉的视线,阿绾畏畏地往隐司倾方向蜷缩过去,试图躲到她的身后去藏起来。
见她一副可怜紧巴的模样,陵天苏胸口熊熊烧起的怒火一下子就熄灭大半。
对上这么一个家伙,当真是什么火也起不来。
他无奈朝着阿绾招了招手:“你伤口是不是没处理,都还在流血。”
阿绾咬了咬唇:“叶陵公子,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陵天苏将她扯了过来,摁在床榻上,开始一点一点处理阿绾腹部间的伤口。
那是三道深深的血口,就像是被野兽的利爪抓伤,肋骨也断了四根,腹部上方有着明显的深瘀青痕,就像是被一根巨大的铁柱轮砸过一般。
陵天苏并未完全完全解开阿绾的衣衫,只将青色罗裙挽至她的腹部上方,轻轻挽了一个活结,开始敷药缠绷带。
阿绾的肌肤清凉似玉,细腻如脂。
许是因为她本体为蛇,就连伤口中淌出来的鲜血都是冰凉的。
色泽殷红的血液,看着却没有其他妖类的鲜血那般透着一股脏污的气息。
反而让人觉得这殷红的色泽与它的主人一样温润干净,泛着夜雨后草木般清新的味道。
好在阿绾下身还是一条青尾的形态,倒也不必担心看到一些不该看的。
他手指灵巧的上着绷带,眼睛很老实的没有到处乱瞟,似是无意的问道:“你去了内阁也没用的,你初来暗渊殿,没有战功点,那里的殿侍不会让你阅览入殿名单的。”
阿绾捏着衣角的手指崩紧,似是十分不适应被男子如此直接的触碰腹间的肌肤。
她淡青色的温柔竖瞳染着一丝羞赧:“出门找了一个倒霉鬼敲了一记闷棍,得了一些战功点。”
陵天苏心中咯噔一下,阿绾口中的倒霉鬼自然不会是普通的倒霉鬼,这一记闷棍的确是敲晕了对方,也谋了一笔横财,但她自己也伤得不轻。
他问道:“你看了名册?”
阿绾抿了抿唇,苍白的小脸有些遗憾难过:“看不到,那殿侍认出了我是你身边的人,有意为难,没有让我看……”
陵天苏轻咳一声:“哦,你翻个身,后背上的伤口也要上药。”
阿绾没有动,柔弱春水的眸子似是蕴满了一汪幽池,盛满了心伤的往事。
陵天苏指尖一顿,盈盈可握的腰肢后方,触到了新伤叠旧伤的一处痕迹。
旧伤似乎过去得很是久远,虽然伤口早已愈合,却留下了一个深红色的烙印,看起来像是烧伤,可是在烧伤之下,似是叠着更深的伤。
由于那烙印贴靠着后腰处,若非伤口蜿蜒指印,陵天苏还真是不曾发觉。
指尖停在那烙印上,阿绾身体开始微微发抖,不论是在观龙山上受尽酷刑折磨,还是燃烧魔骨的噬魂之痛,还是生死逼杀间从那万丈断崖上绝然跃下,残躯苦行千万里,她都不曾像现在这般颤抖。
就像是一颗柔软坚强的心被记忆撬开,流露出来的是最难堪的往事。
捏着衣角的手指骨节用力到泛白,阿绾默默侧过身子,任由那道烙印伤疤完整的展现在陵天苏的眼前。
陵天苏目光微微一凝,巨大的血口将那旧伤破开成了两半,他安静不语,继续上药。
绷带缠绕,不论是旧伤还是新伤皆尽数遮掩,再也瞧不见半分。
阿绾安静地侧躺在床榻上,脸颊枕着手臂,长长的睫毛温顺低垂着,模样看着有些乖。
见她这副模样,陵天苏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打破寂静的还是阿绾。
“叶陵公子,方才我去了内阁。”
“嗯。”
“我没有看到人员名册。”
“嗯。”
“但是我发现了一件十分古怪的事。”阿绾眼底的伤感来的快,消失的也快,淡青色的眼眸流露出睿智的光。
“嗯?”陵天苏眼角微动。
“看管入殿者人员名单的那名殿侍,他没有右手。”阿绾语气微顿,眼神认真而肯定:“那右手,绝对是最近遗失的。”
陵天苏当然知晓那名殿侍的手是最近遗失的,因为昨日他进入内阁,那位殿侍还双手俱在。
阿绾看了陵天苏一眼,看的是他的左手,被爆风炸伤的左手:“他的右手断伤处有着一丝乱金石的气息,虽然很淡,但是阿绾能够肯定,他的右手之被乱金石的乱金之力损毁的。”
乱金石能够毁去一名殿侍的右手,自然……也能够引乱一把黑玄战弓的内部结构与气机。
陵天苏点了点头:“嗯,我左臂的伤势的确是遭人算计所为,而且最后主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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