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瑟此刻实在不好反驳,只是由心觉得她大道坦然,前路一片光明。
一个是身负荒神血脉的神女,一个是半人半妖的杂血,如此倾负真心,实为不妥。
只好委婉开口道:“你同他尚未成亲,行天地之礼,怎可以人媳自观,你对他一心一意,他却对你三心二意,就连苏邪都与他有着不清不楚的往事。
你非他妻子,他转身便可另娶她人为妻,何苦如此。你日后是要飞升大道回归神国的天骄,还望能够细细斟酌衡量。
天一净池你们若是想用,本座不会阻拦,但是倾儿,还请你莫要冲动,男女之情为小爱,当舍即舍,你身份特殊,应当以苍生社稷为重才是。”
“当舍既舍……”隐司倾微微扬起的清寒凤眸里,听到这句话时,终于多了一丝凌厉的锋意。
那锋意并不明显,但确实存在。
许是从未被她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过,枫瑟惊退小步,面色微微发白。
就听得她嗓音淡而陌生,语气之中虽有尊重,却无了以往的尊敬。
“司倾自幼听宫主天地宗礼教诲,此生从未想过嫁人为妻,唯有陵君,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惊喜。”
“因为是惊喜,所以只需遇见一次便是极好的珍贵,陵君为我撑伞,我愿用我一生借他一程。说到底身份宗礼什么的,不过是宫主妄自加在我身上自以为是的道理帽子罢了。”
“我若成魔,天下弃之,举世皆敌,唯他不离不弃,我若为神,怎可因为这几句自以为是的无趣道理,舍君自离。”
这一刻,她不以弟子身份自居,只是以一个普通过客,步步走近枫瑟面前,眉眼生疏冷派。
“修道执本心,妄了本心,谈何而来的大道坦然,不念恩,不念情,此举与冷血的魔道又有何益,枫瑟宫主,斩情一道,你一直都修错了,你奉劝我回头,何不自观后路,是否早已走偏。”
枫瑟面色惨白,嘴唇发青,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其他什么:“你当真是……”不可教也!
浓浓的失望四字她没敢说出。
别说如今隐司倾已非她的弟子,纵然她此刻仍是凤陨弟子,光是论她这一声荒神血脉,都绝非她能够出言教育的。
这便是凡道与神道的区别。
枫瑟于这两道,如执念入骨。
隐司倾清楚知晓这一点,所以心中无力失望。
枫瑟看她,终究止于此路了……
区别只是在于,她是神还是魔。
仅仅如此罢了。
这是一个死结,无法解开,继续论讨下去,也只是一个无限循环的死局。
要想从死局中走出,还需要有人快刀斩乱麻,重磅出击。
陵天苏十分果断地朝着小妖女使了一个眼神。
关门!放苏邪!
苏邪轻咳两声,小蹦跳地欢快跳到隐司倾的身后,从她身后幽幽探出精致的小脸蛋来,直勾勾地盯着枫瑟。
眼神微嘲道:“师尊大人,三日前我不甚遗失一物,师尊可曾看到?”
精致妆容难掩苍白的脸顿时充血般通红。
她连退三步,如同一只踩了尾巴的猫,厉尖着嗓音道:“本座没用那东西!”
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邪笑容妖娆:“真奇怪,我也没说是何物啊,师尊大人怎知原来是可以用的。”
隐司倾揉揉额角,有些头疼。
枫瑟浑身直抖,也不知是气还是羞:“你故意留下如此恶心之物,又何必故此一问!”
苏邪哎呀呀道:“我毕竟是邪门宗教出身,合欢宗内有一件两件这样的物甚不很正常,师尊大人您郎朗清骨,风姿傲雪,瞧不起此物也当为情理之中,可你一面用着还要一面唾弃,它可是会难过的。”
枫瑟面色铁青,从衣袖中取出一物,砸在地上,怒道:“谁用你这妖女的东西!”
只不过此举,颇有掩耳盗铃的意思。
苏邪唉声叹气,一脸慈悲怜悯地看着地上碎成渣渣的东西。
可惜道:“有时候我觉得师尊大人你气质绝佳,风度照人,好是极好,可就是这脾气差了点,应当多像弟子学习学习,正比如倾倾的陵君热心帮助弟子解决修炼困境后,弟子都会夸他好棒棒,而不是像您这般,用完就毁,着实没有人情味。”
人情味这次是这样用的吗?
还有那一句‘倾倾的陵君’,感觉怎么好不正经。
众人凌乱。
阿绾亦是心中无不感叹这小丫头的犀利言辞,那小肚子里,怕也是黑的。
枫瑟明显抵达崩溃的边缘,活了这么大岁数,她还从未被人调戏得如此彻底过。
修行万载高深莫测道行,竟然还不足一名妖女在那合欢淫 乱之地的十年之功,败得一塌涂地。
清霜傲骨,在她面前,都成了渣渣。
方才还一副长辈面孔劝说隐司倾莫要沉沦爱欲之中。
可这会儿呢,她算什么?竟然拿着一个不堪死物,沉沦泥陷。
她这般不自制,又如何有资格教育她人。
枫瑟羞耻难当,再也待不下去了,落败而归。 苏邪还在那:“啧啧啧,这小脸皮薄的,倾倾你是继承了她这一点吧,羞羞的时候一点也放不开,非要灌几坛自桃花酿才成,真是没意思。”
隐司倾白皙的额前顿时青筋凸起,很想揍人。
苍怜鼻息咻咻,恨不得把这嘴欠的小妖女抓过来挠碎了她。
静池深淌,纵然到了春分时节,天一净池内的池水仍是如同冬水般严寒,冷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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