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夜他不那么嘚瑟,动作小点,这帐篷其实还是很结实,够他折腾一夜的。
但是顾瑾炎那嘚瑟的性子,怕是这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可怜如顾瑾炎,随意套了一件单衣,还来不及享受片刻温情,就得自己起身重新搭建帐篷。
到了下半夜,浑身伤痛疲惫之下,什么兴致也没了,只能够抱着水映月呼呼大睡过去。
虽然此刻夜深人静,但也不缺乏一些未入睡之人。
正如烟观楼天台之上的那群大人物,就有极为家主大人将这一幕看得真切。
胡海牛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拍了拍顾享的肩膀,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显露出来。
“哈哈哈……不行了,叶家这混小子太逗了!在这永安城中,能够制服你家那小子的,除了他姐姐,也就怕是只有这叶陵了吧。”
顾享正为自己儿子结交了潘白这等子人物而自得,冷不丁的接下来出现这么荒唐一幕,顿时脸都黑了。
还听到老友这般调笑之语,更是面子挂不住。
冷哼道:“叶家小子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
……………………
卢惊野端着刚熬好的药,无奈的看着帐篷内担架上陆离。
经过宫中医师的治疗,陆离早已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此刻他脸色苍白两眼呆滞无神正怔怔看着自己手中失去神采的玉剑,正如失去神采的他一般。
卢惊野心知他这位大师兄心比天高,怀着一颗无与伦比自信的信心踏足这大晋的永安皇城。
十年磨一剑,只为今朝试锋芒。
却不曾想,名声赫赫的大师兄却如那些平庸的中流之士一般,被刷在了百强之外。
且不说与那千古第一人吴婴酣畅淋漓一战。
如今就连进入远古试炼之地的名额都与他失之交臂。
这打击,不可为不大。
卢惊野蹲下身子,用木勺盛好药汤,凑到他唇边,轻声说道:“大师兄,身体为重,还是先喝药吧。”
陆离无动于衷……
甚至连眼角都不曾转动一分,眼神好似死掉一般,虚看着横放腿上的玉剑。
卢惊野微微皱眉,觉得这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光芒万丈的大师兄。
他正欲出声宽慰几句。
然而,像一具睁眼尸体一般的陆离终于开口,干枯起皮的两片嘴唇微微起伏说道:“为何……那人实力能够完全压制与我……为何……我的剑,忽然就不行了呢?分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卢惊野心头微惊,莫大的压力袭来。
听大师兄这话,那‘甲一’参试者胜他大师兄,居然还胜得留有不少余力?!
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后,他柔声道:“大师兄,人这一生,没有绝对的顺风顺水,风平浪静,若是没有挫折的洗礼与磨练,那便不是完整的修行之路。
前路坎坷一点,即便是失败了,摔倒了,爬起来再紧追前方的对手而去就是。
要知道,超越一个比曾经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比一直遥遥领先众人的那种感觉还要好。”
卢惊野笑笑后道:“毕竟大师兄若是能够多一个追逐的目标,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陆离毫无情感的呵呵一笑,今时今日,他总算是理解了,一个人被捧得越高,摔得就会越痛。
一个人越是显得干净无双,跌进泥泞之中后,便会显得比常人更加卑微肮脏。
“爬起来……想我堂堂白玉洞府传人陆离,吴婴之下第一人!也会沦落到在地上爬的境界,真是可悲可笑……”
卢惊野那张素来温和谦卑的脸破天荒的陡然一肃。
手中木勺重重摔在瓷碗之中,激得汤药汁水飞溅,烫湿了他的手掌,亦染脏了陆离的衣服。
若是在以往,对于这位他最敬重的大师兄,他绝不会做出如此失礼失态的行为来。
而对于此点,陆离更是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
若是在以往,他更加不会允许自己的师弟如此待他无礼。
正端着一盆洗漱用的清水的霍康走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神情亦是变得无比复杂。
他轻声说道:“二师兄……大师兄现在心情不好,咱们还是别烦他了吧,让他好好静静。”
卢惊野看着手中逐渐温凉下去的汤药,惯来温和的声音也随之一同冷凉下去。
“大师兄生来便有着斩龙之资,乃是当今不可多得的天纵奇才,十岁固体,十五岁凝魂,二十岁则到达亿万人终身不可抵达的安魄之境。
如今不过是败了一场,就同那些伤春悲秋的酸朽之人一般了,如此说来,与那些贵家之中,温室里的花朵有何不同!”
陆离面皮狠狠一抽。
“二师兄!”
霍康声音加重一分,觉得二师兄这话实在是过了,且不知分寸。
接下来,卢惊野却是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来,他举起手中药碗。
带点居高临下的意思看着陆离,缓缓说道:“但凡事踏上巅峰之路的成功者,哪个没有狠狠的跌倒过,失败过!
战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败了,却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就连大晋的星父大人王渊,他生来便只是一个凡体,他所经历的失败可比大师兄要惨烈许多。
当然,我明白现在与大师兄说再多好听的安慰话语大师兄也听不进去,大师兄觉得自己是神的宠儿,是举世无双的绝对完美存在,所以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失败。”
说着,举着汤药的碗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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