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太子殿下要做什么,张贤看完册子后面色坚定道:“臣不签。”
朱厚照瞪着眼睛,王守仁签了,宋景签了,本宫勉为其难的收下你,你还不签?
热脸贴在冷屁股上,这是极少翻车的情况,朱厚照龇牙:“你瞧不上本宫?”
张贤摇头:“臣身为一方父母官,自当会报效朝廷,何须一纸契书来束缚。”
“张大人,太子虽顽劣了一些,可能得到太子赏识的人,天下只有六人,你便是其一,此乃大好机会。”严成锦道。
张贤苦笑一声:“下官正是怕引来这样的闲言碎语,攀附太子。”
朱厚照一拳轰向张贤的面门:“讲道理总是那么麻烦……”
他最怕麻烦了。
朱厚照喜欢快的,简单的,讨厌文官文绉绉的这一套,还为民请命,为天下百姓而清直,好似当了本宫的勇士,就十恶不赦了一般。
严成锦悄悄溜了,以朱厚照的性子,接下来的环节,应该很暴力,传到弘治皇帝耳朵里就不好了。
走没一会儿,朱厚照便追上来,拿着一本带血的册子,笑嘻嘻道:“老高,你还没告诉本宫,在这里做什么。”
严成锦这才发现,朱厚照腰上挂着单筒望远镜,胸前一副叆叇,这厮在良乡买了不少好东西。
“自然是公事,怎么不见锦衣卫,殿下还是快回宫吧。”
良乡县离京城较远,比不上京城里安全。
再加上他又是惹祸的主,遇上不知道他是太子的,揍他一顿不奇怪,就怕给他宰了,慎重起见,严成锦并不想让朱厚照跑来良乡。
朱厚照得意道:“本宫在半路上就把他们甩了。”
严成锦在良乡县没有住所,这里都是流民,没有锦衣卫守着不安全,没打算在这里新建住所。
良乡县的街道有些冷清,商铺开着门,没有几个客人。
如今敢来良乡县的,是京城偷偷跑来淘货的商人,却对京城的其他人守口如瓶。
严成锦曾让王不岁私底下派人去京城,说如今的良乡如何的好。
但压根没人信。
回到府上,
王越正在厅堂等他,见了严成锦,笑眯眯地递上新书的纸稿:“贤侄,程敏政还没写出来吧?”
“青山君的书稿,前日就到了。”严成锦道。
王越脸色顿时乌云密布:“他三日就写出来了?哼,纵然写出来了,如此仓促,岂能构思得好,定然写得不好,你给老夫瞧瞧。”
王越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几日,他向朝廷告假,彻日彻夜著书,竟还比不上程敏政,有些难受。
程敏政远在江南,就算赶最快的马,也要几日时间。
所以,严成锦先写完程明政的书稿,才写王越的,倒不是程明政写得更快。
“青山君的书名还不能告诉大人,两日后,大人便知。”
王越心中可惜,为了比程明政多写一些,很快便走了。
严成锦找来王不岁,命他加紧安排活字,今夜就要印出来。
两日之后,
京城沸沸扬扬,读书人听闻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新派的两位泰斗要出新书了。
青山君和传世先生几个月没有新作问世。
这一次,竟出了两本!
沉寂许久,读书人早已饥饿不可耐,可惜他们都不知道青山君和传世先生是何人,家住哪里,想寄刀片都没地方寄。
连当官的文人也激动了起来。
只是让人大失所望的是,青山君和传世先生的书作,向来在京城的老王书坊出售。
而读书人和酒楼的掌柜聚集在老王书坊,却一本也买不到。
老王书坊对外宣称,要去良乡县的老王书坊才能买到,连书名都不愿意透露。
读书人顿时百爪挠心。
“良乡可是流民聚集之地,落草为匪,如何敢去?”
“不知这次两位先生所著,是何书,可惜可惜啊。”
这时,新派的读书人大喝:“朝闻道夕可死矣!何惧之有!”
“我等带上弓和佩剑,如此多人,还怕流民不成!”
新派的读书人,向来对青山君和传世先生的书作,甘之若饴,这次出新书,岂会轻易错过。
纷纷去寻了一把配件,没有配剑的,至少也手持一根教棍。
五千多个穿着儒裳的读书人,浩浩汤汤,准备赶往良乡县。
动静之大,惊动了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
以为是要造反,听闻是要组队去良乡买书,才放下心来。
王不岁连忙跑去给严成锦禀报:“嘿嘿,少爷,他们真去良乡了。”
严成锦嗯了一声,不觉得稀奇。
青山君和传世先生,早已在读书人心中有了根深蒂固的地位。
读书人大多固执,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较真,甚至将生死置之度外。
给你讲道理你不信,他们就讲到你信为止。
没有比他们更适合破谣的。
京城外的官道。
读书人带头走在前面,后头还有许多酒楼和茶楼甚至是戏园的人,他们指望着青山君和传世先生的书做买卖,听闻出了新书,也要冒险来良乡县一趟。
一路上,读书人极为小心谨慎,不时提防着两边的山林。
可是走着走着就纳闷了。
眼看要走到良乡了,官道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安静得很,哪里有什么贼匪。
“莫非,贼匪看咱们人多,不敢欺负?”
“不可掉以轻心!”
唯一让他们感到很失策的是,忘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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