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锦顺着陛下的目光望去,张家兄弟感情极深,当然,仅限于不谈钱的时候。
张鹤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臣家中清贫,只买了一个热水囊,才要两人共用。”
他年岁大了,天太冷,陛下是宽宥之人,想必不会怪罪。
弘治皇帝发现,不少大臣手中捂着一个“枕头”,半遮半掩藏在袖口里,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呈上来,给朕瞧瞧。”
萧敬连忙小跑下去,扯着张家兄弟的热水囊,“两位爵爷快松手”
“不松,价钱还没谈呢!”张鹤龄拽着不松手。
萧敬加大力度,不由低喝一声:“拿来!”
张家兄弟怎会抢得过一个练武的人,顿时被抢走了。
弘治皇帝摸着这热水囊,软软的,暖暖的,捂在手上极为舒服。
“严卿家,这又是良乡商铺流出的玩意儿吧?”
严成锦想了想,道:“是!来大姨母时,捂在肚子上,极为舒服。”
弘治皇帝和李东阳面面相觑。
这已经触及到了他们的知识盲区……
“严卿家,何为大姨母?”
“此乃隐晦的说法,在朝堂上,臣不知当不当讲。”
“说吧,朕听听。”
严成锦仔细斟酌了一下,道:“大姨母,是女子的经事。”
大殿一片死寂。
大臣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偷偷瞥了弘治皇帝一眼,看到陛下露出些许笑意,一闪而逝。
“这热水囊朕买下了,还缺一个,谁还有,朕让司礼监结银子。”
不用想,定然是给皇后和太后备的。
张家兄弟乐了,一会儿再狠狠敲陛下一笔。
下了朝,
弘治皇帝摆驾坤宁宫,进了寝店,只见张皇后在与太子妃闲聊,“皇后,朕有一物给你。”
萧敬连忙端上来一物。
“这是?”
“天寒了,捂在身上极为舒服,朕给太后也送去了一个。”
弘治皇帝觉得,大姨母这词有些不文雅,同床共枕十余年,经事这种事,本无需避讳,但太子妃也在……
“臣妾在坤宁宫不冷,倒是太子妃常来陪臣妾说话,走动容易受寒,不如就给太子妃吧。”
“母后大恩,臣妾身子尚可,还是留着给母后吧。”太子妃行礼推辞。
“是朕考虑不周,再买一个就是,不必谦让了,送去东宫吧。”弘治皇帝吩咐萧敬。
……
良乡,
雪地里,流民在开河道,二十多里长的水路,被挖掘出来十丈宽。
张贤亲自来督工,带着三班捕快,下地挖土。
要不是涨了三成薪俸,衙役们早就不干了。
严成锦站在堤坝上,放眼望去,有点像劳动改造,流民们挥着锄头,挑着泥土和大石。
进度比预料中,还要快一些。
修成后,这将是北直隶唯一的内港。
良乡清贫,有太多这样的流民,商人多了之后,他们能做些小买卖,混些铜板。
连通漕运后,良乡能直接将货物,送到天津港。
良乡河港开通,要雇佣不少力役,流民又多了个生计。
江南造船厂的发展历史,严成锦就知道,造船厂有多重要。
有了造船厂,就能将红夷大将军装在船上,争抢海上的疆域,占领海上资源。
“良乡可还有空地?”
一听严大人这话,张贤知道又要兴土木了,“工坊的西南,还有一些查抄来的空地。”
严成锦去转了一圈,离内港码头不算远。
回到府上,拿出刘大夏给的造船图纸。
帮刘大夏,不仅是为了挪兵部尚书的位置,更是为了得到他的图纸,在良乡开船厂。
良乡的水路开通后,需要商船将货物运出。
一艘商船的造价,跟后世一台跑车差不多。
良乡若开了船厂,能给流民提供许多岗位,这是大明第一座大型的制造场。
只是,船只属于战略物资,不能私自建造,对船的规格有严格要求。
也有许多人偷偷建造。
严成锦要做的是合法买卖,不怕朝廷清查那种。
要造船,还得朝廷允许。
想了想,便去都察院值房写了一封疏奏,命方学送到内阁。
当上右佥都御史后,戴姗便让方学做严成锦的部属。
迄今为止,方学是唯一一个认同严成锦苟道的人。
归于严成锦的属下,自然是希望学习苟道,成为都察院的金牌御史。
“本官问你,此去要注意什么?”
方学仔细想了想,道:“将疏奏亲自交给李公,他人不可染指。”
“李公不在,又该如何处置?”
方学沉吟片刻,心里想着如果是老高兄,会怎么做?
“在案上放一张纸条:李公亲启,他人勿动。”
“若李公将本官的疏奏留中?”
“弹劾李东,阻塞言路,交付陛下时,再趁机越过内阁,直接将疏奏呈给陛下。”
严成锦点点头,你已得我苟道真传,孺子可教也!
……
内阁,
李东阳抱着热水囊,翻阅各地呈上来的疏奏。
方学走进内阁值房,看李东阳正好在,心中一喜:“李大人,这是都察院呈上的疏奏,还请大人票拟。”
看李东阳打开后,他并未退去,因为疏奏有被留中的可能。
“这臭小子真能折腾!”
刘健回过头,不用问也知道,是都察院那个慎重的家伙。
“又弹劾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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