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摆弄着黄金米糕,这是他取的名字。
抬起刀,切成一小块,摆在簸箕里。
严成锦和弘治皇帝走过来,只见一旁有个读书人拿着咬了一口的米花饼,嚎啕大哭。
这是太好吃了?
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你这些米花怎么卖啊?”弘治皇帝面色略带揶揄。
呀…
听声音怎么像父皇?
朱厚照看见人群后的弘治皇帝,顿时怔住了,惊恐中露出几分狡黠。
严成锦一看那小眼神就知道,朱厚照在想法子。
一旁的读书人好心提醒:“十两银子一块,小朱秀才说,这黄金米糕开了光,有提神醒脑,延年益寿的功效,吃了就能中举,那个书生就是不小心吃了一口,付不起银子,才如此嚎哭。”
弘治皇帝差点跳起来,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这孽子竟在此鱼肉百姓。
李东阳等人摇头叹息,太子不误正业便罢了,还到此地行骗。
严成锦却眼前一亮,朱厚照真是个“人才”,好好的米花,竟做成了切糕!
只见这些米花上,夹着许多蜜饯和坚果。
宫中有各国各地进贡的土特产,也就是贡品,他在东宫大殿就见过杏仁和核桃等杂七杂八的吃食。
“给我来一块试试,我倒要看看,是否真如此神奇!”弘治皇帝冷声道,他露出杀人的目光,嘴角冷笑着,让朱厚照浑身汗毛一缩。
朱厚照手有些颤抖,“要多少银子的?”
弘治皇帝脸色愈发阴沉,你还想收朕的银子?
为了帝王家的家庭和谐,严成锦解释道:“陛下,这糕按银子来算钱。”
“就要十两的。”
朱厚照把刀放下,拿起来一块递给弘治皇帝,萧敬连忙接过来,先尝尝有没有毒。
“你可是知道哄抬价钱,是什么罪名?”
对于朱厚照而言,犯了什么事都是一顿鞭子,自然不会看大明律。
“不知。”朱厚照梗着脖子道:“这黄金米糕里,放了许多珍贵的蜜饯和果仁,卖十两银子不贵。”
萧敬尝过确认无毒,才递给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咬了一口,咔嚓一声,他轻轻咀嚼,先是淡淡的甜味,咬到了软糯的蜜饯,再就是清脆的杏仁。
味道,还真有点好吃。
一旁的读书人看着弘治皇帝吃下那么一大口,替他担忧起来。
“如何?没骗你吧!”朱厚照有点得意。
弘治皇帝饶有兴致看着他,道:“米糕是真米糕,好吃是真好吃,但是你,是真的该打!”
三个穿着便衣的锦衣卫,上前将朱厚照抓起来。
朱厚照虽然胡闹,但来藏书馆多了,许多人都认识他,甚至有些敬佩他的才华。
一旁与朱厚照相熟的读书人连忙阻止:“你们是什么人?敢私自扣人,不怕我等报官!”
“淡定,不要惊慌,他是我爹……”朱厚照怕这些傻子给弘治皇帝揍了,闹个杀头的罪名。
在藏书馆久了,他对这里的读书人有几分交情,自是不想看到他们落难。
锦衣卫抓人,即便放出来,也要被他人诟病,名声就毁了。
朱厚照乖乖地被锦衣卫绑了,押上弘治皇帝的马车,黄金切糕一同被带走。
“儿臣知道错了,今后再也不来良乡了。”
马车里,朱厚照乖乖地跪在弘治皇帝膝前,认错态度诚恳,不敢去看弘治皇帝的脸色。
距离太近,父皇一抬手就能打过来。
一旁的严成锦苦不堪言,马车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还要给朱厚照留出跪的位置。
他只能往旁边挤。
李东阳同在一旁,也不敢劝弘治皇帝,殿下今日之举,实在太稀松平常了。
弘治皇帝吃着黄金米糕,“回到宫中,给仁寿宫和坤宁宫送一些过去,算了,此物太硬,太后牙口不好,就送坤宁宫吧。”
“父皇不罚儿臣?”朱厚照狐疑。
弘治皇帝不冷不淡道:“你就跪到京城吧。”
这马车颠簸起伏,就如同在火车上蹲坑一般,十分考验人的技术。
严成锦有点心疼朱厚照。
地板坚硬,马车东摇西晃,朱厚照不一会儿就疼得龇牙咧嘴,扶住弘治皇帝的膝盖。
瞧见弘治皇帝脸色不对,又闪电般缩回了手。
“疼就起来坐一下吧。”弘治皇帝轻描淡写道。
朱厚照愁着的脸,顿时露出笑容,喜滋滋地道:“老高你让一让,本宫要坐这儿。”
“陛下,臣站起来就会晕车。”严成锦深以为然道。
弘治皇帝看严成锦精神萎靡,便对朱厚照道:“让你坐着已是宽仁,一会儿还要跪呢,就坐地上吧。”
朱厚照黑着一张脸,对塑料父子情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弘治皇帝撩开帘子,望着窗外一片青葱的山岭,问:“严卿家,山岭上种的是什么?”
“回禀陛下,那便是玉米了。”严成锦望向车帘外:“说起来,已经可以采摘了,晒干后研成粉末,就可以送进宫中。
今年的数量多了,玉米的价钱,会便宜许多。”
弘治皇帝若有所思:“西北筑起长城后,就能栽种玉米?可朕听说,河套荒凉难以耕种。”
“若是以往,确实如此,但如今耕牛多了,铁具也多了,玉米在旱地也能耕种。
只要抵御住套虏进犯,就能有如此景象。”严成锦道。
李东阳道:“能安置荆襄的数万流民,这个玉米,真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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