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是不打不相识。
吴病掏掏裤兜口袋,纸是没有了,就掏出几个钢镚儿,还是原先打算坐地铁用的,“等着。”
吴病说完起身,四下环顾了周,奔着一个方向过去,没一会儿手上就提着两瓶矿泉水和纸巾出了便利店。往回走的时候,吴病是撇着腿的,这有生之年踢的后劲儿有点足。
刚才来的时候还顾着男人尊严强撑着挺直腰杆,眼下即使是身后头儿跟着一个次人格小分队,吴病也顾不上了,真疼啊。
这样疼的情况下,那位大佬还能扫着旋风腿,踢爆全场,果然是大佬。虽然大佬实际是个顶着飞机头儿的小黄毛少年——
飞机头儿小黄毛少年叫黄丑,吴病也搞不清这些次人格的名字为啥都这样子稀奇古怪。
四十五度绿芭比裙少女叫绿笑,橙色耳机人字拖两米八丧磁场叫橙光,旧紫衫性冷淡男叫紫苏。
吴病思索来思索去,摸索出点规律来,加上白夜,这妥妥的是要凑齐彩虹色的节奏。
不妙,十分的不妙,吴病愁啊。
回来的时候,自己小舅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没动摇。这人的确是小舅,因为刘玉明的年纪比吴病小上几岁,毕业还不足一年。显而易见自己小妈也没多老,自家老头子就是吃那嫩草的老水牛,老水牛和嫩草还是在赌桌上看对眼的。
吴病看他并着个小腿乖乖巧巧的模样,更愁了。
工作的时候也能这样乖巧不挺好,这货毕业快一年,就没在哪个岗位上老实待过。最长一个月都不到,临走还不忘跟人吵一架,炒满意了再拍拍屁股走人,亏得自己给他介绍了好几家公司进去,最后弄得里外不是人。
糟心呐。
吴病心中不快,连带着给他擦鼻血,洗鼻子的时候也没了轻重。
“疼啊,你轻点儿——”
“轻你妈,再喊就自己擦。”
第9章第9章
吴病烦得不行,自己脑袋也疼。一方面是拜刘玉明这小子那一板砖所赐,血虽然就挂下来两行,后也没流多少,擦擦就完事儿。
另一方面,也是拜这个小子所赐,也不知道是因为他那一嗓子引得自己挨了一记子孙踢,子孙危在旦夕的缘故,还是那一板砖拍出来了一二三四次人格小分队。
这几个次人格正在自己的头脑里聒噪个没完,也不晓得是不是分裂变成了加强升级版,他们各自说的话已经不会同时在自己的身体上体现出来。也就是旁人看不到他吴某人神经兮兮自问自答的场景,看到的将是他自言自语的样子。所以,大家都聊嗨了,有恃无恐了。
吴病给他们的喋喋不休吵得脑皮要炸,跟六月夜嗡嗡个不停的蚊子一样,贼招人火大。
吴病一看刘玉明吸着鼻涕泡,耷拉着半个脑袋,一只眼睛水汪汪深情地对自己行注目礼,别问为什么是一只眼睛,吴病的鸡皮疙瘩隐隐爆了起来。
这一只猪头对着另一只猪头深情款款是要闹哪样儿。
吴病不用拿镜子或撒泡尿照照也知道,就刚便利店老板那小眼神儿,自己就是这其中一只猪头没跑了。
刘玉明扯了个大大的笑,开口了,“吴病,因为我姐姐的关系,我以为你一直特讨厌我,没想到今晚你竟然会救我,原来你没那么讨厌我……”
能别带着这么欣喜的表情,私下意淫么喂。脑子是不是锈透了,自己是被他强行喊进去的啊。
“你之前扔了我的行李箱,我本来还特别生气,觉得你不好相处,其实也没差么……”刘玉明还在美美地发表感言,鼻涕泡破了一个。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吴病瞬间就脑补出一个动作画面,这小子和王大力那厮滚在自己屋里头儿的沙发上哼哧哼哧。不是自己脑补能力有多强,委实是这两人卫生间真身y给人印象深刻。
印象深刻的还有自己偷拍反着道儿,来自于李洗那小子的死亡凝视,吴病到现在还能嚼吧嚼吧出那时的灵魂冲击力。
吴病将手里的卫生纸团往刘玉明的脸上一甩,不料纸团又弹回来砸上自己的下巴,“你还哔哔个有完没完,你老刘家用离婚逼老头子要我卖车给你擦屁股,我还没找你算账。”
吴病吼了起来,“带野男人去我屋里滚床单,你还有脸生气,你他娘有什么资格生气。”
吴病一吼完,就看到刘玉明大睁着眼睛,鼻涕眼泪吧嗒吧嗒糊了一脸,他别开脸,烦躁地狂抓头发。
“吴病,我……”
“滚开——”吴病掀开刘玉明抓过来的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神色晦暗不明,脸上闪现了一丝他自己无法察觉到,但刘玉明包括在场的次人格小分队众人都能切切实实接收到的恶意。
“他看起来好邪恶。”绿芭比裙少女不安地揪着裙摆,喃喃道。
飞机头儿小黄毛少年皱了皱眉头,“不会是恶化重症了吧?”
橙色耳机人字拖男看向白夜,周身仍然带着挥之不去的丧磁场,“我们是要进精神病院了吗?”
白夜就像他们的主心骨,但所谓砣不离秤,他们这些人,或者不能称之为人,即使是白夜,也都仅仅只是依附着吴病这杆秤的一只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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