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手表示无奈:“有些事情很复杂,裁员是那个公司的决定,不是警方的决定,更不是人质的决定。被你们劫持的人质是无辜的,他们也有家人,他们的家人就在门口,和你们一样心痛。”
“那你把罪魁祸首抓到我们面前来啊!”他义愤填胸,克制不住溢出的怒火:“我不明白,为什么悲惨的是我们,我们家破人亡,无处可去,我们就是要让别人尝尝这样的痛苦。特别是你们——你们这些当官的。”
谈判手顺势询问:“那用我们的人交换人质呢?人质是无辜的,如果你愿意,我们这里有两个警员愿意交换人质。”
从劫持价值来说,这是一种让步。中年劫匪愣了一下,他皱着眉头拿起对讲机,和同伙商量了一下,最终他们同意了。
谈判手说:“如果可以,请让我们的人交换伤员,他是无辜的,应该尽早得到治疗。”
“只有一个伤员。”绑匪说。
这时候女法医突然对劫匪大声说:“里面有个女学生,她是我的女儿。”
劫匪对他的同伴说了什么,不久,他们就带着那个手指受伤的男人和女学生下来了。女高中生看见法医,忍不住哭了出来。警员同事拷住花常乐和女法医,把他们推向劫匪,与此同时,劫匪释放了伤员和女学生。那个中年劫匪的同伙劫持了花常乐,而中年劫匪劫持了法医。他按住那个女人的肩膀,突然反悔了。他把她反推回去,只是劫持着花常乐离开。
“这是我们的让步。”劫匪对谈判手说。
花常乐被黑布蒙着眼睛,只能听见越来越远的哭声。他能感觉到这些亡命之徒人性未泯,这给了他极大的信心。到了四楼,绑匪让他蹲下。他窝在瑟瑟发抖的人质中间,又做了一个深呼吸。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现在他们一定觉得你们良心未泯,会更倾向于从心理上击破你们,从时间上说,拖延对他们不利,你们必须在狙击手到位之前想办法撤退。我觉得让他们直接交出直升机是不太可能的,但是携带人质驾车撤退还有可能。请放心,虽然我是人质,但是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被社会抛弃的人。”
毋庸置疑,那就是岳无缘。
“等一下,你们换来的人质,我看看……”岳无缘走过来揭开了花常乐的蒙眼布,他阴险地笑道:“巧了,这个警察刚好和我有仇。”
花常乐懵了。他看见岳无缘在绑匪中行动自如,甚至活蹦乱跳的。他的脑子里只剩一个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第十五章金牌男主角
花常乐面对的是一个盲点。眼前的男人无疑就是岳无缘——就是他想要救出的岳无缘,但是这个岳无缘混入劫持人质的歹徒中,像斯德哥摩尔综合征患者一样与那些罪犯打成一片。
“怎么,想不起我了?”说着,岳无缘给了花常乐一拳——不是胡闹,是来真的。
花常乐被打得脸痛,头更痛,从岳无缘臭嘴里蹦出的每个字他都不想认识。说来唏嘘,他费心费力冒着停职的风险来这里交换人质,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个翻脸不认人的混账东西。现实的冲击波无情扫荡花常乐的脑海,那些感官神经像吉他弦一样被拨动、扯断,最终,空旷的头脑里只剩下零落的记忆残片。
——岳无缘是怎样的人?他想不起来了。他只能找回一些关于岳无缘的记忆残片,怎么也拼不出岳无缘的完整形象。
彷徨之际,岳无缘抓住花常乐的衣领,把他扯到自己面前。
花常乐正想说什么,憋了几秒,又毫无头绪。
正是此刻,岳无缘义愤填膺对他说:“想不起来了吗?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害死了我的女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人渣。”
花常乐更是一头雾水,但是他发现背对着劫匪的岳无缘在对自己暗使眼色。
——这下对了,岳无缘在演戏。
花常乐也跟着“入戏”,虽说他手头没有岳无缘的“剧本”,但是凭借直觉,他可以揣测出岳无缘为了取得绑匪的信任而编造的悲惨故事,他自己是这个故事里的反派——夺人所爱的警察。
“这是她自找的。”花常乐说得有些心虚,毕竟他不像岳无缘这样擅长表演与说谎。
岳无缘气得手抖,他一把推开花常乐,气急败坏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警察的职权逼她就范,不然她怎么可能抛弃我!但是你玩了她就抛弃了她,逼得她上吊自杀,人渣!我早就想报复你们了,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假正经的烂警察!”
好了,现在有剧本了——花常乐窃喜。他继续对戏:“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啊!”
这下倒好,就连周围的劫匪都被这场好戏吸引住了,他们像看八点档肥皂剧一样看着两位临时演员,有个家伙还发出了笑声。
岳无缘暴怒了,他抓起旁边带血的砍刀,对准花常乐:“再过一个小时,我就剁你的手指,我要亲手剁,妈的,妈的!”
花常乐忍不住为自己的手指捏了一把汗。好在这样可以加深绑匪对岳无缘的信任,也不是坏事。花常乐作出害怕的样子,胡乱叫道:“你不要乱来啊,她的死和我没关系。”
“你这种人渣怎么会明白我有多爱她!”岳无缘说得深情款款,甚至为一个虚构女友流下泪水。
显然,人的同情的确可以被演技伪装,虚假的临时剧本还能诱发奇妙的蝴蝶反应,至少某些感性的劫匪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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