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了外圈就发现车子开不进去,废物堵住了道路,人只能通过上面临时搭的木板走过去。下面的杂物基本是未完成的拆迁工程留下的废料,还有各种塑料垃圾袋。废物随意堆积,重心不稳,即使人走在木板上,也容易失衡。花常乐穿着正装,一开始真不适应,但是他发现岳无缘走起这条路竟是轻车熟路。这么一看,他也不该矫情,连忙集中精力追赶上去。
到了内围,废料少了很多。那些废料就像战壕一样保护着内部要塞,可惜大多数人都没发现这些秘密。
这周围的建筑是本该拆迁的居民楼,是危楼,上面用红油漆刷了“拆”字,然而言拆未行。到了现在那些红油漆都因为时间而变暗了,上面还覆着一层绒毛般的灰。这些楼层的表皮已经开裂,外墙的贴面瓷砖也掉落了不少。砌体结构的住宅不会太高,这里的楼都是五、六层左右。透过破碎的蓝色玻璃,花常乐还能看见里面荒废的居室。里面的抹灰掉了一地,因为漏雨,斑斓的霉菌贴着墙面疯狂生长。花常乐走过去的时候,总感觉居民楼整体有些倾斜,他以为是错觉,直到他低头的时候,才误打误撞瞧见墙体下部分已经开裂。
他们跟着岳无缘走,穿过老街区,终于到了82号。
这栋废弃的商业楼没有什么看头,就和建筑工地里未完成的灰色体块一样,死气沉沉的。然而地下停车库的入口却源源不断冒出冷气,像是阴风一样。通风换气设备运作正常,更能说明情况。这栋未完成的楼有完备的水电暖通系统,即使荒废,电力系统也在运作。
三人打着手电筒进入吐纳凉气的黑暗停车库,步行至负二层才找到通往下一层的电梯。岳无缘按了一个按钮,在led显示屏上输入了密码。三人进入电梯,随后电梯开始下行。
电梯门再次开启的时候,他们仿佛进入了新世界。这里的装横十分讲究,入眼便是铺天盖地的白色。一个穿着橙色胶质防护服、戴着护目镜和防毒面具的男人对他们说:“欢迎光临。”
岳无缘说:“这是新来的客户,大客户,他们要很大一批货,我只能带他们来这里。”
迎宾员对着通话机汇报了岳无缘的话,得到了指令,让他们在会客厅等候。他对着一片白墙挥手,智能砖块便像鳞片逆翻一样有序地转动,最终形成一面凸出的“欢迎光临”标识,白色的led灯光从左上方打来,落在墙面正好形成45°阴影角。随后,这面精心设计的智能墙面向两侧展开,露出现代风格的会客室。
方正乂小声岳无缘问:“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岳无缘用右手摸了下左手,说:“不知道。”
——这是他们之前约定的暗号,右手摸左手,代表“我在说反话”。
花常乐跟着过去,他们三人坐在沙发上。迎宾员给他们斟茶递水,又问岳无缘:“他们的身份证件带了吗?”
岳无缘说:“有的。”
——当然是伪造的。
执法部门伪造的证件就和真的一样,犯罪集团无法识别。这批犯罪分子十分谨慎,如果是小剂量的药物,可以通过莫乔这样的散贩直接购买,但是如果是来仓库购买大剂量药剂的,他们需要严格审核。
迎宾员点头示意,准备带着证件信息去复验,验证完毕,又还给他们,然后收缴了他们几人的通讯设备。他走到另一部电梯那里,邀请他们下楼。
最底层的一层是最保密的一层,实验室和仓库都在里面。
到了底楼,他们经过了金属探测仪和消毒喷雾,然后迎宾员告诉他们,旁边的有个货梯。他们可以通过载物电梯把货物运上去,但是人不能进去,因为里面是无氧状态。
三人点头。
除了岳无缘,另外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转动的监控摄像头。
迎宾员带他们进入货物仓库。他运出客户购买的货物(三十件),放至推车,运往货梯。就在这时,方正乂从背后将他反擒,流利地用口袋里的胶带和鞋带把他绑得死紧。接着他快速把罪犯甩在在监控视野的死角,并搜出了几人的通讯设备。
行动进入紧张阶段,方正乂去上面接人,花常乐和岳无缘去解救人质。花常乐抽走了迎宾员的电子身份卡,他在仓库门口画上标识,然后问岳无缘:“受害者在哪个地方?”
岳无缘说:“莫乔带我看过,前面左转最后一个房间就是。”
两人默契地跑去。就在这时,岳无缘抓住花常乐的袖子,痛苦地说:“对不起,阿花,我遇到一个大问题。”
第三十章破梦(三)
岳无缘停了下来,他的手攥得紧紧的,脸上仿佛覆了一层风干的白漆,无限接近于病态。
情况紧急,现在他们正在突袭犯罪分子的总部,每一根神经都绷得死紧,必须绷得死紧!而岳无缘的慌张样子生生打破了花常乐的心理平衡,有无数糟糕的假想从花常乐的潜意识里脱缰而出。仿佛经历了一场爆炸,花常乐的大脑猛然一片空白,耳朵里全是细细的白噪音。
岳无缘说:“阿花,我需要去卫生间,我想吐。”
花常乐拉着他,问:“到底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
岳无缘说:“我担心是因为……我喝了他们给的茶……”
之前迎宾员给他们倒了茶水,花常乐和方正乂都很默契。按照常识,侵入敌营就不该碰敌人的东西。但是岳无缘这个异类没有这种意识。那时候花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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