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常乐定神一看——不正是那个嘴贱的远房表弟岳无缘吗?他礼貌性地招手问候:“你怎么来这里逛呢?”
这里可是成人世界——灰色地带,法外之地,红灯区。
“随处走走。”岳无缘回答道。他看见花常乐有点虚,走过去扶起对方,这是好心之举,但是他的损人本能不安分,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小老哥,你这是不是肾虚啊?”
花常乐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你这嘴怎么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岳无缘闷哼一声:“实不相瞒,鄙人叫床挺好听的,可惜你没本事听到。”
“哦,”花常乐摇了摇手,平心静气地说,“没事儿,我也不好那口。”
岳无缘听到这话,竟然有些微妙的不爽,他冷笑一声:“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没有的事,你给我葡萄我就吃,你不给我就不吃——不在意而已。”说到这里,花常乐有点疑惑了,“我总觉得你不是随机跑出来的,到底怎么回事?”
“当然不是随机刷的,你当我是网游里的野外boss吗?”岳无缘嘲完,还作里作气地咳了两声,“其实我是想通了,形式婚姻各取所需,挺好的。”
花常乐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岳无缘的肩膀,教育道:“小老弟,你求人的时候就这样吗?”
岳无缘处于弱势,他又尴尬地假咳了两声,才说:“咳咳,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欠抽……好吧,这次真的是没办法了,我爸妈下最后通牒了,我真的需要一个假对象。看在和我假结婚能得到零花钱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
花常乐这老好人不想伤害年轻小鬼的感情,只好腹诽——这小混蛋完全没有自知之明!随即深深叹气,那声“对不起,我想要脸”卡在喉咙吐不出来,他憋了好些气,最后还是说了句:“行吧。”
这下倒是把岳无缘给整愣了,他松了一口气,才摸着脸上的伤口小声说:“其实我都做好被你揍一顿的准备了,反正我也不怕被打,倒是你——太随意了吧,你们社会人都是这幅模样吗?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
“也许吧,”花常乐想得有点恍惚,“大人有大人的活法,小人有小人的活法,有的人为善是为了安分,有的人是为了良心,我个性就这样,也没必要和你个缺心眼的小鬼怄气。”
“那你带我回家吧。”岳无缘欠揍地说。
真的很欠揍,花常乐想,想着想着就笑了。对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家伙,浑身上下都是灼人的火气和刺人的锐气,锋芒毕露。
就在这时,岳无缘抓着他的手,孩子气地道了一声:“谢谢阿花。”
——也许这是岳无缘嘴里最动听的一句话。
就这样,他们俩人勾肩搭背回了出租屋。这时候花常乐才想起——今天得向那位盛气凌人的女房东交钱。
他们到家门的时候,房东大姐到场已久。这女士往门口一坐,双腿一叠,二郎腿翘得老高,她手头夹着一支女士薄荷烟,一边拿着手机和人骂架,一边享受吞云吐雾的尼古丁快感。
“姐啊,我马上给你现金——”花常乐拖长了尾音,毕恭毕敬掏出钱包。
大姐挂了电话,吐出一口烟,半张脸云雾缭绕,她接过房租点了点票子,又盯着岳无缘这幅生面孔,问了句:“这谁?”
“我弟弟,家人托我照顾一阵子。”
“啊?就你这样子,自己都照顾不好吧。”
“你别看我这样,我保证我有一口饭吃,他就有一口饭吃。”
花常乐陪笑道,谈笑之间又看了看岳无缘——他真怕岳无缘突然就发疯把房东气炸。这两人都没有好脾气,即使是花常乐在中间,也不能保证能和稀泥。
这次岳无缘竟然很老实,像个乖宝宝一样,什么脏话烂话都没吐。花常乐松了口气。
他正想放松警惕,就瞧见岳无缘拿起桌上一个小瓶子问:“阿花,这是什么?”
“那不是我的东西啊。”花常乐回答。
就在这时,房东大姐一把抓过瓶子攥手心上:“咳咳,我的……那个……”
“哪个?”岳无缘有了兴趣。
——这往往代表花常乐有了麻烦。
“工作需要的药物。”她说,“花老弟,你怎么教小弟弟的,快来科普一下。”
花常乐脸都黑了,像是被人塞了一块脏抹布在嘴里,他吞吞吐吐地解释道:“性用品……发情剂,她们需要用这个诱导自身体质进入类o的发情期状态。说起来这个白色粉末是阿芙洛还是西施灵?我还真看不出。”
“是巨擘。”房东大姐说,“今早来了几个户。”
“哦哦哦。”花常乐猛地点头,“对了,就之前我们抓获的卖这个药的,挺黑心的,为了抬高利润往里面加了很多……黑面粉。”
“我懂,”她深吸一口烟,“但是我工作需要,他往里头加毒面粉我也得用。”
突然,岳无缘插话道:“姐姐,这个药在哪里买啊?”
女房东抬着眼看他,又看了看花常乐,调侃说:“井水不犯河水,官兵和山贼才能互利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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