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又在拿小人寻开心。”
富态男子笑着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皮,冲着秦云比了个手势。
“少主难得来上一回,这次定要进去坐坐。”
“伯伯盛情相邀,晚辈自然推脱不得。”
秦云言罢,一只手拽住灰耗子胳膊,三人有说有笑走入客栈之中。
“少主,小人斗胆问上一句,这两位又是打哪来的贵客?”
富态男子将灰耗子安顿在紧邻少年居所的一处雅间内,匆匆忙忙压低声音,冲着秦云开口询问。
“伯伯,客栈生意看起来似乎不错。”
“忙里忙外,难得您还能如此清闲。”
“嘿!瞧瞧我这脑子!”
富态男子闻言,一对精光闪烁的眸子滴溜溜转个不停,脸上堆满笑意。
“您先歇着,小人这就下去准备酒菜,为少主与二位贵客接风洗尘。”
“辛苦伯伯了。”
秦云言罢,从怀中掏出一巴掌大小之物,缓缓塞到富态男子手上。
“少主,这……”
却见富态男子腰身前倾,目光微凝,顿时变了脸色。
“近日里商会要有大动作。”
“父亲向来最为看好伯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您比晚辈更加清楚。”
“少主放心,小人定不辜负您与家主的一片苦心。”
富态男子迎着秦云离去的背影,口中唯唯诺诺,却难以遮掩内心喜悦。
大步流星朝着楼下正厅走去,男子只觉胸膛隐约燃起一团热火,手掌死死攥握着秦云方才递来的东西。
青州北域,火烧窑场之内。
“老俞,你怎么看?”
“手段高明,却仍旧看不透为人。”
“当真有这么复杂?”
“此事非同小可,万万不容出现半点差错。”
“罢了,罢了!”
“想想脑袋就疼得厉害,还是交给你们几个定夺吧。”
魁梧汉子一屁股坐到窑洞门外一块青石砖板之上,神色颇为烦躁。
另有两道人影同样面色深沉,不时沉声低语数句,似乎在商讨着某件事情。
场中众多工匠早已将手头上的事务处理妥当,口中嘀嘀咕咕,东拉西扯,仿佛意趣盎然。
“商询,你觉得可否试上一试?”
“百年筹划,终归抵不过一朝气运。”
“如今看来,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高挑男子轻叹一声,缓缓放下手中晶莹剔透的玻璃成品。
“要我看来,哪有这么悲观?”
魁梧汉子闻言,自青石上一跃而起,无奈摇了摇头。
“现在这东西,轻而易举即可炼制成功,改良后更不知能省去多少麻烦。”
“云儿和大哥都不曾怀有疑虑之心,咱们跟这儿瞎凑个什么热闹。”
“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哪有安安稳稳来得痛快。”
魁梧汉子言罢,忽听得身旁一道臃肿人影轻声叹息。
“但愿此事正如卫山心中所想,不会出现半点纰漏。”
俞长老反复端详着手中一块成品,语气格外纠结。
半晌过后,窑场大门紧闭,看似从未有人来过。
其内数座窑洞重新点火复工,众多工匠纷纷赤膊上阵,一派热火朝天。
云海客栈,天字号雅间内。
“感觉怎么样?”
“劳烦公子惦念,歇息片刻,已无大碍了。”
“郎中怎么说?”
“灵气亏虚,脉象不稳。”
“倒是抓了几副固本培元的汤药……”
少年忽然挠了挠头,语气微顿,冲着面前人影咧嘴一笑。
“不过我这人打小就不喜欢喝药,尤其是这种难以下咽的汤汤水水。”
秦云闻言,目光扫过身后方桌上几只包裹,冲着少年笑呵呵开口。
“良药苦口利于病嘛,还是要听郎中的话。”
“真想不到,小哥也会叫这小小一副汤药难大了头。”
“谁还没有个厌恶的东西呢?”
少年轻声笑了笑,忽而话锋一转。
“怎么不见耗子哥过来?”
“刚刚伙计送上来满满一大桌酒菜。”
“奔波一日,想来耗子哥也是腹中空空,说是吃饱喝足后再过来看望小哥。”
“………… ”
少年闻言,顿时笑容一僵,神色呆滞。
奔波一日,腹中空空?
若是叫秦云瞧见天福苑内灰耗子大快朵颐的模样,只怕断然不会说出这般言语。
“今日未能前往府上拜会,实在心中有愧。”
“还望公子务必向伯父与诸位前辈说明缘由,改日定当亲自登门赔罪。”
“小哥这是说的哪里话。”
“若非所为云海商会之事,小哥又怎会如此奔波劳累,三番五次遭遇毒手。”
“说起赔罪,该是秦某向小哥赔个不是。”
秦云深知少年脾气秉性,口中所言情真意切,句句深入人心。
“秦公子,还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少年犹豫再三,终是下定决心,缓缓吐出一道声音。
秦云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淡然一笑,语气沉稳坚定。
“小哥与秦某之间,又何时需要过遮遮掩掩?”
“三番五次遭遇伏击,来人又对我们的行踪动向极为清楚。”
“大比在即,难免有人居心叵测,背地里做些手脚。”
“小哥的意思是……?”
却见秦云面露疑色,心中颇为不解。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有些事情,公子与伯父万万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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