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不甘示弱:“呸,咱们妖族自愿送给人族的翅膀才是金色的,你们强行抢走的都是黑的,这能一样吗,啊?”
听到这妖修的话,纪飞雨的指尖,不动声色地颤了颤。
“是你?”纪飞雨回头挑眉,看见了熟人,是那日他在京城客栈里出手教训过的人。
那人见到纪飞雨,直接踉跄了一步,身体记忆还没消失,见到纪飞雨,本能想跪下。
一道银光从纪飞雨的袖中飞出,当场砸得那人满口鲜血。
纪飞雨眼中的悲意逐渐消散,周身的戾气退散,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他冷冷地看着那人:“是我那天下手太轻了,你还有机会在这里放肆。”
那人本能要逃,又一道银锭飞出,打在那人的脸颊上,纪飞雨继续道:“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接着又是一番熟悉的纪氏说教。
俞音暗叹,担心都是多余的,纪飞雨完全能自己排解负面情绪,说话永远是他用来发泄的最好途径。
只不过这一幕落在不知情者的眼中,倒像是纪飞雨在给俞音出气。
某些知情者也不太高兴。
比如北逍。
正在被纪飞雨胖揍的人族修士,刚要开口求饶,忽然感觉自己后背一阵疼痛,余光瞥见自己脚边多了一块金灿灿的东西,接着又是一阵剧痛,地上的金锭多了一块,接着又是一通乱砸。
总之不多不少,刚好比纪飞雨砸得多了一块。
“我靠。”陈誓蹦了一句。
纪飞雨的滔滔不绝生生被逼停了,继临安的赌坊事件后,又一次发现了这两人的不对劲。
苏以彤在杨修逸身边怪笑了一声,听得杨修逸突然毛骨悚然。
俞音:“……”
北逍这是无形之中,把人家剑阁阁主当成了假想敌,人家砸银锭,他就要砸金锭。
俞音忽然觉得那人族修士有些可怜,口出狂言不是大罪,却在人族妖族两位德高望重的大佬手下,因为恶性竞争,被金子银子砸了满头包。
可以,这很北逍。
俞音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心底却又抑制不住地觉得甜,当年的秦霜寒,做什么都喜欢恰好落后他一点,而如今的北逍,在关于他的事情上,似乎总要超过别人一些,才能觉得安心。
可想到这些,他又觉得心疼。
到底是经历过怎样的患得患失,才会造就此后的分毫必争,北逍漫长的生命中,他只占了短短的一小部分,自认为不值得对方交付全部的真心,可北逍却做到了。
他上前几步,走到剑阁中人的队伍里,剑阁中的弟子,正押着刚刚被纪飞雨从天空中打落的那个人。
纪飞雨上前几步,剑阁弟子按住那人,让他抬起头来,俞音望过去,不出意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棋先生。”俞音淡淡道,“又见面了。”
那人被血和灰土掩盖了一半的面容,好在那双眼睛俞音印象很深。
“你认识?”纪飞雨有些意外,或许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纪飞雨对俞音的态度,少了很多疏离。
纪飞雨的态度,俞音原本就不在意,可纪飞雨现在看俞音的眼神,让北逍频繁皱眉,最后北逍上前一步,挡住了纪飞雨的视线。
纪飞雨:“……”干什么哦。
“临安赌坊,百晓局,供奉的就是这位棋先生。”俞音走上前,“敢问棋先生,那日是想把我们引到什么地方呢。”
棋先生与那日百晓局中见到的那位很不相同,现在的他神色淡淡,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俞音和北逍。
俞音看了看那棋先生,又看了看神色明显有些疲惫的剑阁中人,忽然就明白了。临安城的封城大阵,需要灵力供养,这灵力的来源大概就是被引入陷阱中的剑阁弟子,他和北逍破了临安的阵法,剑阁的几人才能顺利从困阵中脱出。
那天在百晓局中,棋先生的破绽太多,在俞音和北逍的眼中无所遁形,这才失了先机,虽然来临安的本意是查梦蝶蛊,俞音和北逍却被突然冒出来的苏以彤带偏了,一群人急着去看临安的渡雪山庄,暂时把棋先生放到了一边,歪打正着发现了梦蝶蛊的来源之一,后来又被冥灵一路追杀到了南冥天池,这才避免了掉进棋先生布下的陷阱。
若不是这样,他们可能也会把棋先生当做散播梦蝶蛊的人。
而剑阁中人,一心要查梦蝶蛊的事情,棋先生身上破绽百出,必然会引起剑阁中人的注意,这才掉进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
别人对梦蝶蛊避之不及,有人还费劲心机想要栽赃到渡雪山庄头上,眼前这人却要打破头往上争取,生怕别人怀疑不到自己的身上,这不是——
“有病吗?”陈誓自以为小声地在黎雅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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