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西安诺微笑道。“是的。”
“而现在你要去做同样的事情,为了一个德/国人。”
费里西安诺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了。“是的。”土/耳其人再一次摇了摇头。
“为什么?这为什么值得你去冒这样大的风险?”
没有任何思顾和犹豫,费里西安诺立刻回答道:“因为我爱他。”
土/耳其人露出难以捉摸的表情,似乎又觉得这有些好笑。“这场战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你猜怎么着,无论从谁人手上拿到的金币都是有价值的。”土/耳其人站起来准备离去。
“那你呢?”费里西安诺突然发问,就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为什么你会这样想?难道只有你衣袋里的金币才有价值吗?”土/耳其人扬起一只黑色的眉毛,讥笑地看着他,费里西安诺感到一阵恐惧,缩回椅子上。
“这是唯一能够永恒的东西,小游击队员。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费里西安诺不相信。世上有比金币更重要,持续更久的东西。比如花朵,比如冬日的下午,比如背面涂写着别离的相片。“爱能永恒。”
“真有情调,孩子。”而就在这短短的一秒钟,一阵苦涩的记忆似乎涌向了土/耳其人,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似乎他知道费里西安诺说的是什么,似乎他也能理解。但他在费里西安诺能发现之前很快恢复正常。“但这不是真的,无论如何,祝你好运,小意/大利人。”土/耳其人大笑着离开了。“小子,我也不知道需不需要说这个。”
费里西安诺自己都不敢相信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在他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罗维诺开的车(土/耳其人为他们安排的)后,费里西安诺绕过路弯小心地跑向了美军基地。这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铁栅栏监狱,只有一小簇正常建筑,外面围绕着带刺的网和大量的树。土/耳其人用某种方法成功地将大部分警卫骗离,而且让费里西安诺宽慰的是,门卫立刻相信了他的故事。费里西安诺被带进了基地,经过了一些小型的建筑,卡车,树木和一道带有禁行标志的门,他立刻猜到那就是牢房。而现在,他正坐在一个小房间里,正对着基地司令和一个留下来的警卫。他掌心冒着冷汗,心脏砰砰乱跳,尽力控制着大脑不去乱想。这一切都如梦境一般,一点也不真实,而且他很难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在做这个;这个计划居然能够起效。基地司令靠回了他的椅子,谨慎得打量着桌子对面的费里西安诺。
“那么具体情况是怎样的,意/大利人?”
费里西安诺告诉自己要镇静,可以的,他们不会怀疑,他们不知道,上帝啊,路德维希与他就隔了一道门…费里西安诺试着背诵那段他读过上百次并尽全力记住的话。“好吧,呃,先生,就是你的士兵们都在城里喝了太多酒然后非常喧哗和鲁莽然后和漂亮姑娘们调情,大概吧,然后现在他们非常生气然后打架然后砸烂东西然后这是这星期第三次了然后人们又担心又生气然后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者怎么阻止他们然后当德/国人在的时候从没干过类似的事情,先生。”
司令失望地哼了一声,瞥了一眼警卫。“我说过无数次叫他们不要跟当地民众发生冲突,尤其是现在,我们需要民众的信任。”
“而且这总是发生在我们人手不足的时候,先生。”
就在两个美/国人交谈之时,费里西安诺继续想方设法控制自己的恐惧,尽力不去颤抖。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置身在这样一个情景里。这是瑞曼外公和安东尼奥做的事,或许有时候罗维诺也算。而对于费里西安诺来说太困难了,况且现在他还要试着让他们喝下这被下了药的波旁酒,他竟然必须做这件事?美/国人身侧的枪像磁石一般吸引了费里西安诺的目光。如果他们不喝呢?他该怎么办?难道要回去?怎么可能?尤其是在知道路德维希就在那儿,很近,很近,近到费里西安诺能感受到……“哦!”他突然大叫,声音不自觉地冲出了喉咙。费里西安诺在两个美/国人的注视下从夹克里拿出一个瓶子。只要做这个……只要做这个就能见到路德维希……“你的朋友们给了我这个。”他们当然不会接受……这太明显了……他为什么没有带枪……
“他们给的?”
美/国人对这个金属酒瓶很感兴趣,这让费里西安诺又有了点儿勇气。“是的,”他继续道。“是给你们的,他们说你们需要喝点儿,好像是一种奇怪的美/国酒叫波旁什么的……”
司令盯着酒瓶看了一会儿,一段紧绷,心脏狂跳,难以忍受的时刻。然后他微笑道。“你知道吗小子,我很久没好好喝过了。”
……
费里西安诺真的不敢相信这计划居然这么奏效。他看了看睡着的司令和丧失意识的警卫;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和脖子,脉搏快到让他感到一阵晕眩。他又等了几分钟以确定他们完全失去意识。在这几分钟里他几乎不敢呼吸,害怕他们随时清醒过来。好在他们没有,于是费里西安诺终于相信这个计划成功了。他有些狼狈地站了起来,而后飞速跑出了门。路德维希离他很近了。
费里西安诺在冲回牢房的途中一直不停地顾看着周围。但整个基地空空如也——警卫们早已离开这里去处理镇上的情况了。他急切地撞开了没上锁的门,然后立刻停住了脚。一道漫长,狭窄而寂静的走廊在他面前伸展开来,六道门分别通向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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