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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花岛翻完书本最后一页,一声长叹倒在床上。
吴岭南临走前,他曾问过他们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如今,似乎有了些许的明白。
韩径夜、韩玉成、吴岭南、李猷之.......这些人的存在一遍遍催促着他寻找属于自己的意义,既然韩径夜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就不能白白地浪费生命。
摸出星型徽章,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对着窗口的淡月。
——“等你明白了,世界便开阔了。”
吴岭南的话在耳边徘徊不去。
有些时候,人的改变是一夜之间的。
第二天天刚明的时候,花岛下楼,忽然一本正经地对李猷之说:“帮我剃头吧。”
李猷之正在喝稀饭,差点没喷出来:“你闹的哪一出?”
“喂,说真的,我想留个你们这样的发型。”
“你想加入共和党吗?”
“是啊。”
花岛披着那件绣了金鱼的花里胡哨的外衣,宽大袖口间露出的手臂将一把碎发捋至脑后,潇洒地甩了甩。
分明还是一派流寇习气,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却是格外的认真。
于是,木盆盛水,桂姨舀起一勺从他头顶浇下,不禁感叹道:“这么长的头发,全部都要剪?”
“嗯,剪吧。”花岛跪在一双破布鞋上,望着废墟间肆意生长的狗尾草,坚定地说。
他想起与韩径夜发丝交缠的那些夜晚,嘴角嵌了丝浅笑。若是连同繁杂的心绪都能一并剪去那该多轻松啊。
咔擦。
剪刀无情,逐渐增多的长发堆积成一片黑泱泱的乌云。花岛闭上双眼,感受着它们擦过睫毛和脸颊,脖颈处忽然空阔起来,那片肌肤敏感地捕捉到了清晨的微凉。
再照镜子时,连自己都恍惚认不得了。
“哇!这样清爽多了。”他双手使劲揉着短发,好像一只抖毛的狗。
桂姨掩唇微笑,李猷之说:“我当年剪头的时候比他还激动呢。”
“衣服也该换。”花岛捏起衣裳一角,摇头道。
李猷之只得给他翻出衬衫、西裤和皮鞋。经指点,花岛总算学会了如何扣扣子,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套西服尽可能妥帖地穿上,末了,闪闪发亮的星型徽章安在领口。
利落的装束更衬出眉宇、鼻尖、嘴唇和下巴俊挺又不失柔和的轮廓,他像猫儿那样眯起眼,对着镜子系上领带。
“如何?”
“人模狗样。”李猷之评价道。
花岛笑笑。
“不过——加入共和党可不是换套衣服剪个头发这么简单的事,你做好准备了吗?”
他抬眼望向流云舒卷的蓝天,风从发间穿行而过,也吹得衬衫猎猎作响。
“人的一生都在不断求索,我永远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准备,只能说,此时此刻,我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欸很喜欢吴先生这个角色思索要不要为他写番外
第19章第19章
瑞安十一年,夏。
大贺王朝举行了一场祭天仪式。只有太后、皇帝和一些老臣出席,其间谁也没有说话,就听着那钟鼓乐一声声响起,又逐渐弱下。
祝司童乘白鹿而来,有人询问:“祝司大人,为何今年天冷得厉害?”
一层金色的阳光洒落睫毛,红衣少年垂目道:“天地失常,冰河时代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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