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殊把脚边的那个龟壳踢开,木着脸道:“我难受。”
此言一出,二殿下责任感熊熊燃烧,立刻忘记了他的儿子们,肩负起身为发小的职责来。他畅谈古今,引经据典,势必要把自己的小伙伴从水深火热当中解救出来,即使一直不知道雁殊为什么难受。他坚信,玉衡想要跟他说的时候,自然会和盘托出的。
二皇子唇枪舌战,长篇大论之后,和煦地问道:“还难受吗?”
雁殊实诚地点点头。
几日下来,郎祺殿下一直在给玉衡仙君熬鸡汤。奈何玉衡仙君的鸡汤不耐受体质,郎祺一直没能把他从难受的深渊里营救出来。郎祺喝了一口茶,心道:莫不是我火候还不到家?
郎祺和雁殊宅在二殿下的宫里,还在为儿女情长黯然神伤的时候,外面已经悄然变天了。
囚在昶阳塔的魔族公主和关在长弘宫的魔族皇子,让混进上天庭的两队人马给劫走了。紧接着,卷土重来的妖王君瞿,带着数之不尽的魔兵,将饶城和云府杀了一个片甲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化用:“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越人歌》
第39章蒲与莲:拾
第二次仙魔大战时,仙界扎营在北木山,现役的消息一出,玉衡仙君和郎祺就选择了随军。听别的仙说,仙界节节败退。
刚刚听到朔北被劫走的消息,雁殊根本不信,总以为是旁的仙开的什么恶劣玩笑。他一个仙在偌大的长弘宫找了很久,找了很多遍,后来在昶阳塔也没找到释臻时,这才意识到小魔头是真的走了。
一声不吭,一个字也没留,招呼也不打,就这么走了。
接受现实的雁殊对着长弘宫上上下下发了一通脾气。
“走了,什么叫走了?被劫走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老掌事领着一堆仙子侍女跪在在殿前,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横竖都是死。照理说妖小皇子是自己跟着那个来救他的魔族走的,长弘宫的守卫基本上都被打晕了,玉衡仙君再怎么不讲道理也不该把所有责任都怪在他们身上吧。他们的确监管失责,可是玉衡仙君那么看重这个妖小皇子,他们哪里有那么大的权力关着他呀……
好吧,玉衡仙君从来都不讲道理的,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没有仙敢吱声,就连跟着过来劝导玉衡的二殿下,都被雁殊忽如其来的怒意惊到了。
雁殊忽然安静下来,冷冷道:“被什么救走的。”
老掌事打着颤儿道:“一个白色头发的魔,约莫十五岁的模样,妖小皇子喊他叫做师父。”老掌事是看到也听到的知情者之一,虽说他很快就被打晕了。玉衡仙君你看,实在不该怪罪在他们头上,妖小皇子他自己要跟着走的。
雁殊一言不发,周身一股滔天的黑色仙气色萦绕在侧,慢慢走了出去。
在场所有仙全部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玉衡仙君放一把火,把长弘宫烧了。
要不是郎祺最先反应过来,上天庭就没有长弘宫这个地了。
发了一通脾气之后的玉衡仙君,直接扎进了军营,见神杀神见佛杀佛,在战场上杀戮果敢,慢慢地成了一个让魔兵闻风丧胆的存在。
在军营里,雁殊会经常想起朔北。
有时候愧疚,有时候又觉得这魔头太坏了。
分明是已经忘了很久的一些细节突然鲜活了起来。雁殊记得当时小魔头握着他的手写了他的名字,可他却一次都没有喊过自己的名字。他还没去渡劫之前,小魔头分明一有动静就笑个不停,后来却再也没有见到他对自己笑过。
这些东西分明都是不记得的。
雁殊其实一直都不了解他。他不知道朔北家中有几口,住在哪里?为什么传言说妖王独宠女儿?印象当中,小魔头魔力很强,可后来却再也没有见他化出原型了。究竟是为什么,还是朔北真的想他们说的那样,故意来骗他的?
郎祺见雁殊对朔北被劫走这件事几乎有点魔怔了,多少有疑惑,问道:“你会不会对朔北太上心了?”二皇子清醒地意识到也许再见到朔北,就是短兵相接的境地。虽然他和朔北也有几分交情,但如若论及立场,却是那份微薄的交情不能撼动的。能够和平相处自然是好,可是万一呢?
他不希望雁殊陷入两难的抉择,这才提了个醒。郎祺苦口婆心道:“你究竟把他当成什么重要的了?走都走了,何必心中不忿如此。”在二皇子眼里,雁殊顶多挺喜欢这个小跟班的,朔北体贴周到,长得温润如玉,实际上他也挺喜欢的。
就连雁殊自己也捣鼓不清自己对朔北的态度,虽然渡了劫,看上去像个大仙了,心智没比从前好多少。朔北是朋友?是跟班?或者是别的什么?
最后雁殊咬牙切齿,最后只能总结道:“小魔头。”
郎祺不清楚雁殊私底下对朔北的称谓,却也听出了几分怨气,一心以为是玉衡想通了,想起自己的立场。便不再多劝,道:“你自己想通了就好,看开点吧,事情还没坏到那种程度。”
虽然不知道自己见到小魔头之后要说些什么,见到再决定吧。
同雁殊一样,自发投军的仙们总有那么几个,比如西海龙王学真仙君的儿子和干儿子们。又比如,北海一众将领们。西海在魔族的进攻下团灭,来自西海的仙基本上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西海龙王学真仙君已经找不到影儿了,存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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