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如此。”释臻摇了摇头,“我也是开心的。只不过,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墨千狩正经道:“时间长了,公主是察觉到我们又有攻打上天庭的念头,所以便甘愿当个质子吗?”
“上回是我未曾同长老言说便擅作主张。”
“公主,老山羊希望你择一个好夫婿,若你真心欢喜,老山羊绝无二话。但你不是,也就骗一骗老大。”
“父亲的确是被我瞒住了。”
篱篱公主擅自和亲,墨千狩自然是生气的,却不是因为以下克上的伟业中道崩殂。一向诙谐的墨千狩夹杂着几丝怒气,“公主,你若在上面有一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这个老头怎么办?你让老大他,如何是好?”
释臻愣了愣。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道:“长老不怪我拿了帅印去……”
“上次魔族兵败,上天庭将你擒住,老大他尚未寻得妖丹时的样子,吾见识过。当时我便知,若是篱篱公主再出面阻止,老大他什么都会答应的。”
“那长老便也放弃那个念头了吗?”
墨千狩摇了摇头,“吾不会。公主,那是老羊此生的信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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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臻一个人回到回溯楼,君瞿和君韶都不在,属下回禀说:“妖王在院中设宴,请篱篱公主和君韶共进晚餐。”
“知道了,我晚点过去,你也下去休息吧。”
远处,狄城的佛塔依旧灯火通明,周围的灯塔里泛出夜明珠幽暗的光。散了左右随从,清静下来之后的回溯楼矗立在阴暗里,沉默着。
释臻发了一会儿呆,在昏暗的屋内燃起了一盏油灯,坐在她的藤椅上研究食谱。上天庭那坛五花肉想必早已变成了化石,她细细钻研着酱香牛肉的做法。察觉身后有声响,回过头来。
明明暗暗的灯火映照在她脸上,一只红色的狐狸。
是那只在昶阳塔陪她偌久的红狐狸,毛色很漂亮,它安安静静地动了动长尾巴,正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释臻。
释臻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狐狸的后脖子,试探:“是你?元朴?”
元朴仙君化了形,顺势拉住释臻的手,语气中有几分雀跃:“可算认出来了?”
释臻对元朴一向不太热情,抽回自己的手,走向窗边道:“你来接我?”
“嗯,是我来晚了。”
的确是晚了许多,断断续续养伤,距离释臻被罚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了。不过无论上天庭还是魔界,都没有四季更替。时间再被拉长,依旧恍若昨日。
“正巧瞧见我妻子同别的男子相亲。”元朴很酸。
淡然面对元朴仙君的胡言乱语,释臻莞尔道:“难得你来,一起同我父亲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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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自己女儿吃饭,连带开宴给君韶搭线。事关释臻,君瞿一向慎重其事,上至菜式,下至顺序,千叮咛万嘱咐,厨子听得耳朵都起茧。如果不是释臻什么都不挑,妖王爱叨叨的老毛病还能犯好几天。
君韶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给出自己的意见,君瞿很喜欢这个身强体壮的乌妖,他俩打闹耍贫嘴,俨如亲密的父子。
没过多久,妖王便看见这样一幅琴瑟和鸣的场景:元朴牵着释臻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要不是出现个程咬金的话,妖王今天会很快乐。
君瞿对元朴的态度从来恶劣,劈头就骂:“你来做什么?”
仙界大皇子两次栽在君瞿手上,两次都差点儿一命呜呼。这会儿格外珍惜自己的身家性命,见君瞿要袭击自己,顾不得颜面,身形敏捷地往释臻背后就是一躲。还不忘探个头出来卖乖:“元朴见过岳父。”
如此一来,君瞿可算是对他这个女婿更加鄙视了,“躲我女儿后面干什么?给我出来!”语罢便拐着弯儿攻击元朴。
大皇子拿释臻当盾牌,四处躲过君瞿的攻击,投诉道:“岳父,上次你把我打伤了,躺了三个月呢。”不然早来了。
这件事释臻是不清楚的,君瞿害怕释臻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讪讪地收手。警告道:“你给我闭嘴,离我女儿远一点,我女儿不认你这个没种的无能儿。”妖王扫了元朴一眼,疑惑道:“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经打,上次见你的修为就剩那么一点了?”
元朴打了个呵呵,君瞿实在十分痛恨元朴的模样,伸拳头就去揍他。
既不计较元朴被打,也不介意君瞿打元朴。中间人释臻并没有当夹心饼的左右为难,朝君瞿道:“父亲,先吃饭吧。”
未等君瞿安排元朴坐得远一些,元朴就自动自觉地粘着释臻,与释臻同席而坐。并且极力宣示他的主导权,期间一直夸张地给释臻夹菜,嘘寒问暖。
“释臻先尝尝这个?还是先尝尝那个?”
“释臻小心烫。”
“释臻今日可要喝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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