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子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惩咒,白安每世都活不过三十岁,几百年来他已经经过了几十次轮回,残存的神魄奄奄一息,子洐清楚,这一世,是救白安最后的机会了。
花娘本身与子洐与白安的关系极好,其实就算当初子洐不来找她,她也会时时刻刻帮白安留意着,可自然的规律连神也无法控制,几百年了,这株药草偏偏就没有再露过一次面。花娘心里也是无比焦急。
每一世,子洐都会带着白安来一次西藏,见一次花娘,试着各种能够拖延的办法,可时间久了,大家都明白,如果没有那株药草,以白安的情况来说,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帝终于软下心来想救下白安,花娘在前段时间重新找到了这株药草,时隔几百年的再次相逢,给一圈的人带来了希望。
花娘在很久以前就与子洐约定好,如果一有消息就派小仙子去给他送信,于是第一时间,花娘就派下了小槐独自前往,信里没有说明具体情况,只叫子洐带着白安赶往西藏一见。
子洐在当时还拜托了各路神仙留意着草药的动向,当时白安的事闹得整个神界风风雨雨,大家也都清楚状况,再加上白安的人缘确实好和白南的暗中相助,所以大家都乐意帮忙。可帮忙归帮忙,这忙却始终没有人帮得上,收到了无数封道歉的回信后,子洐已经心力交瘁,可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希望,每一封信他都会满怀希望地打开。
终于在白安吐血晕倒的这天晚上,小槐终于找到了子洐,把这封充满希望的信交到了他的手中,于是便有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不同于子洐脸上的兴奋,花娘的神色中凝聚一丝的沉重,她沉沉地说:“子洐,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子洐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渐渐充满了整个胸膛,闷闷地堵死。但他还是笑了笑,示意花娘说下去。
“冬郎他是凡人……”冬郎是花娘救回的那个人,是花娘深深爱着的那个人。
“白安的情况终究和冬郎不一样。”花娘继续说,“我想了很久,我觉得白安的事,我没有把握,子洐大人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什么意思?”子洐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
“子洐……”
“你们不是都把这株药草吹得神乎其神吗?它不是比天帝还要厉害的存在吗?不是生死人肉白骨吗?为什么救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你还跟我说没把握?”
“你冷静一点!你以为我们不想救白安吗?我们试过了那么多方法,没有用不是吗?”
“那这一次呢?这一次都有了这个药,你却说没把握吗?连试都没试你就没把握吗?”
“白安的情况不一样!他死不是因为这是他的命,他死是因为他身上背得是神的惩咒!”
“惩咒?天帝已经说了白安的惩罚已经罚完了,哪里来的惩咒!”
“白安也是神!他生前对自己的惩咒也是惩咒!子洐!是白安自己想死!我们救不了他!”
“……”子洐喘着气想辩驳什么,最终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力的瘫坐在一旁,看着昏睡中的白安,“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你去跟他哥哥说,你问问白南,他能接受吗?如果他能接受,那我没问题。”
花娘看着子洐,悲戚的眼神:“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已经可以接受这些生死了。”
子洐摇头:“花娘,他是白安啊……他是那个在漫天花雨里回眸对我笑的白安啊……”
花娘叹口气,转身离去,再回来时,手上已经捧了一个精细的木盒。
“这就是那株药。”花娘双手递给子洐,“我好好的护了几天,现在是你的了。不管结果如何,都算是我为白安大人尽的一份力吧。”
子洐接过,紧紧攥在手里:“我有办法把白安带回来,只要有这药稳住他的神魄,我就有办法。”
“但愿吧。”
“行了,谢谢你的药啊,我带白安回去了。”
“这么急?”
子洐摇头笑,朝花娘挤挤眼睛:“白安能撑到现在全凭我渡给他的神力,现在瞧着已经快压不住了,我要赶快带他回去,否则那个弟控白南会杀了我的。”
花娘失笑,敢这么调侃白南大人的估计也这有这个不着调的河神了。“让小槐送送你们?”
“我进来的路找不到不代表出不去呀,我一个瞬移就带着他回家了。”
“听小槐说你们来的时候是坐的飞机?”
子洐挑眉:“飞机多好玩,难得的体验啊。”
花娘笑笑,也不拆穿他,分明就是那时神力渡给白安,他没有气力支撑这么长距离的瞬移。
“呐。”花娘抛去一罐花露,“补充补充神力,别在中途掉下来了。”
子洐接住,笑笑藏在了怀里:“我刚才已经偷吃过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啊,我留着以后备用,哈哈。”
没等花娘一巴掌拍过去,子洐已经横抱起白安,转眼消失不见。
花娘掩面轻笑一声,这个子洐大人啊……
只是希望,他真的能有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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