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娴熟扔了几件罩群,找了个隔间换上作战服。
再出门时被冷风吹得一个激灵。
巫瑾正开窗看向宫殿之外。
窗外鹅毛雪片纷纷扬扬,整座凡尔赛堡垒被积雪覆盖。原本秋日的阳光被遮了大半,在雪地里隐隐衍射出幽蓝的地形轮廓。
楚楚倒吸一口凉气。
巫瑾迅速把武器递给楚楚,替她解下勾在作战服拉链上的蕾丝:“最后一轮,恶劣环境。”
走廊上飘荡于路易十五时代的幽灵们不见踪影,整座城堡陈设如旧,却愣是透出幽冷破败。墙上依然悬挂太阳王的肖像,路易十六时代,人们似乎不再提及路易十五,茶几上却随处摆放着《巴黎和约》、《胡贝尔图斯堡和约》等法兰西战败协定。
路易十五之后,凡尔赛宫再也不是欧洲霸主的堡垒。
“雪天,重霾。”巫瑾飞速说道:“从这里到任务地点,至少要在雪地跋涉40分钟。”巫瑾从楚楚扔的一堆裙子里挑出两间递还楚楚:“注意保暖,我们等卫哥薇拉出来,先摸索地图。”
楚楚立刻问:“任务地点?任务地点在室外?”
巫瑾点头:“翠安侬宫幽灵事件,玛丽皇后出现在小特里亚农宫。要触发剧情,选手必然需要跑地图。”
楚楚赶紧把裙子当披风裹了裹:“我们要去找牌吗!”
巫瑾却微顿:“路易十六是最后一轮。刚才是这场比赛最后的舞会——卡牌没有意义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活到最后。”
“这一轮是生存战。”
解谜,政斗都只是踏入决战轮次的手段。
路易十六时代,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淘汰敌人,活到最后。
腕表上,存活数字停在整整100。巫瑾视野投向窗外,纷扬的雪片像是某种意向,和记忆中一处隐隐联系在一起,又想不真切。寒风将雪片卷入窗内,楚楚下意识伸手——
雪片刮在掌心冰凉。
楚楚左手冻得没什么知觉,索性揉了揉,接着一声尖叫:“这什么!怎么有血——”
少女头透明的指尖红褐色刺目,“雪片”自指缝掉落。巫瑾眼疾手快接住。
不是雪片。
“是……碎纸。”巫瑾惊讶开口。碎纸揉成一小团,似乎是从某张纸上撕下的一部分,内里红色颜料糊成一团,楚楚一搓就染到手上。
巫瑾打开窗户,越来越多碎纸飞入,
空气沉闷呛人,似乎上风口在烧什么东西,烟灰弥漫在大雪中。
少年陡然爬上窗框。
楚楚一惊:“巫瑾——”
巫瑾突然伸手,从飞来的纸片中攥住一张,从窗框跳下摊开。
所有纸屑都是血红色未干颜料,像是有人画了无数张诡谲的图案,撕碎后扔到暴风雪之中。
“怎么会有人敢在凡尔赛宫乱扔垃圾!”楚楚抱怨。
巫瑾手中这张还有大半,图案较为完整,摊开后两人齐齐凑上。
这是一张宣传单。
冰天雪地之中,从凡尔赛城墙外借着风雪送来的是无数张一模一样的宣传单。
血红色涂料绘制着一个丑陋的女人,赤裸上身只着衬裙,在椅子上张开双腿。有男人钻在她的裙子下,椅子边还有位贵妇人在与她接吻。
楚楚嫌恶皱眉。
图案下只能看到残留的只言片语:“皇后……通奸大公……豢养情妇……奥地利来的恶魔……”
楚楚突然反应过来:“奥地利?奥地利来的皇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这是造谣!教科书上写了,玛丽皇后从没做过这些!”
巫瑾把宣传单收好,远处还有无数碎纸、烟灰飘来:“是有人扔进凡尔赛宫的,目的是造谣皇后。国王维护皇后声誉,才会让宫人把传单收集烧毁。”
“事实上,无论她有没有做这些都不重要。法兰西地位衰退,国民认定了要用她来发泄。因为奥地利是法兰西战败的导火索,玛丽皇后是奥地利的公主。”
楚楚愤慨抗议,巫瑾重新关上窗,安慰:“这轮淘汰赛,我们不是历史的改变者,只是见证者。”
规则会以既定的历史轨迹推移,选手也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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