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房间里一切如故,唯有那坐在中间的年轻人眼中失去了神采,只剩一片颓丧。
“跟我说说吧,σ-风是怎么劝说你加入sfh的?”
“她没有劝说我。”她冷冷地回答,“不用任何人劝说,我也会走上这条路。”
“那又是为什么呢?”
“为了我的良知。为了改变这个惨无人道的社会。”
“惨无人道?”我哑然失笑,“有这么严重吗?”
“难道不是吗?这是一个把男x_i,ng当成生育工具的社会。男x_i,ng们不管有什么天赋,有什么理想,都只能作为j-i,ng(l)子供体而存在。他们被囚禁在生育中心,就像种猪一样吃吃睡睡,不断繁育后代。你觉得这是一个人类应该过的生活吗?”
这种论调似曾相识——我翻开sfh的宣传小册子,找到一幅漫画。这幅手绘的画线条粗糙,作者把生育中心画成一个养猪场,围栏外,一群花枝招展的母猪笑嘻嘻地,正在挑选栏中撒欢打滚的公猪。
“这是你画的吗?”我举起小册子。
“是。”
“很有想象力,就是画风笨拙了点。”我笑道,“孩子,你中学时去过生育中心参观吗?”
“去过。”
“那你怎么会这么看待它呢?”我说,“生育中心不是囚禁男x_i,ng,是保护他们。他们过得比你好多了,根本用不着你泛滥的同情心。作为全人类最珍贵的财产,男x_i,ng会受到整个社会的保护和关爱。他们一生只用吃好喝好,保持愉悦,而不用工作。他们每个人都有量身定制的虚拟现实游戏,而且娱乐时间不像我们那样受到限制,可以终生沉迷在各种冒险和美女环绕中。这样舒适的生活,说是天堂也不为过。你信不信,如果你去男x_i,ng中间宣扬你的这些理论,一定会立即被他们赶出来的。”
“可是也许他们并不需要这种保护!”θ-茂有些激动起来,“也许他们想要的不是虚幻的游戏,而是现实的成就。也许他们想要成为数学家、工程师、宇航员……可是你们扼杀了他们的所有选择!”
“哼,选择。”我说,“你对历史了解多少?”
那孩子昂起头。“我当然学过历史。”
“那你应该知道,如果放任人们自由选择,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战争刚结束的时候,我们曾给过男x_i,ng选择的自由。那时候,幸存者中男女比例极为悬殊,少数优秀男x_i,ng受到全体女x_i,ng的一致爱护,让他们有享用不尽的物质和x_i,ng,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结果怎么样?这些人很多都开始沉迷于哲学艺术、科学研究,反倒对生存的责任漠不关心了。他们甚至拒绝履行和女x_i,ng生育后代的义务,要么成天只跟一两个女人待在一起,要么宁可一个人待着,与书本和机器为伴。如果强迫他们履行义务,他们就会嚷嚷说有损他们的尊严。所以我们只能不让他们学习太多知识,以免耽误传宗接代的大事。”
“可是人类的存在并不只是为了传宗接代!”
“这是当然。然而如果连优秀的基因都传递不下去,其他一切都是空谈。再说了,一个具有数学天赋的男x_i,ng,如果能生出一百个继承他智力的孩子,对社会的贡献可要比他一生埋首草稿纸大多了。”
“这可不一定……”
“这是系统严密计算得出的结果。”
“系统的判断也不是百分之百都对。”她说,“为什么不能有另一种方案?如果只是需要j-i,ng(l)子的话,我们根本不需要把男x_i,ng终生隔离在社会外。我们完全可以让男x_i,ng像女x_i,ng一样学习、工作,只需要在适当时候捐献j-i,ng(l)子,由生育中心分配给合适的女x_i,ng就好。”
“你说得对。不过你没有看到,把男x_i,ng隔离开来,并非只是为了j-i,ng(l)子。小学生都知道,一个男x_i,ng一次(l)子,就足够让全球一半女x_i,ng怀孕了。隔离男x_i,ng,其实是为了社会的稳定。人类的本x_i,ng都是自私的,人人都想独占优质的生育资源。稀有的男x_i,ng一旦进入社会,就必然会有很多女人想将他们据为己有。所以不如让他们成为公共资源,杜绝人们的纷争。”
“纷争是女x_i,ng的错,为什么却要让男x_i,ng作出牺牲?”
“轮到谁为社会牺牲,并非看谁对谁错,只是看如何用最高的效率取得最优的效果。”我说,“总之,如今的一切安排,都是对整个社会最有利的。而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你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危害整个社会。良知也好,公平也好,自由也好,和人类文明的延续与生存相比,都只是一些空洞的概念罢了。”
“没错,你们一切都只看利弊——可是这样到底有什么意义?”她怒视着我,好像我就是她所憎恨的这个社会的代言人,“你口口声声说男x_i,ng过得很幸福,被保护得很好。但如果让你和他们交换,你愿意去过那样的生活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坦诚回答:“不愿意。”
“那你还能坚持说他们幸福吗?”
“你要知道,演化从来不在意个体的幸福,只在意群体的利益。如果你想想漫长的男权社会里,男x_i,ng是怎么对待女x_i,ng的,你就会觉得现代社会真的已经尽力保障了他们的幸福,已经达到了人类历史上人道主义的极点。”
“人道主义?现在不过是把曾经男x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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