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泽心中动容。他当然知道陈远那些年复出了多少努力,也看许多影评人说过,陈远没有什么与生俱来的演戏天分,但却有着无数圈内人都缺少的执着与朴实:不懂就问,不懂就学,永远不寄希望于自己是祖师爷赏饭的天选之人,更不会把梦想托付给资本或流量的泡沫,他像一个勤勤恳恳的农民,耕耘着自己不算肥沃的土地。也正因如此,他在电影上的成就远比很多更具天赋的人要大得多,原因无他,专注而已。
“所以当我在横店第一次见到你,见到你明明没有一句台词却死死盯着台词老师给男配讲戏,别人都玩儿手机的空档你却在那里阵阵有词。我低头看你,你眼里带着怯,却盖不住野心和yù_wàng,那时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走得很远。”
盛泽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眼中的yù_wàng和野心,才是将他拖出泥淖的宝器。这两样人人避犹不及的东西,竟是他逆风翻盘的底牌。
“你天生适合这个圈子,所以用不着谢我。你得知道,公众人物是要干干净净的,任何一个污点,都能成为你未来的炸弹。”
盛泽白皙细腻的脸上泛起红晕,眼中似是有光,不等他说完便打断,“我不是因为感激才喜欢你——”
陈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与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谈论情爱是无趣的,于是换了条思路,“小盛,你很年轻,也很努力,作为一个领导或是一个前辈,我很喜欢你。”
诡异而怪诞的静谧在两人之间流淌,陈远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掏出zi打火机把它玩在手里,却没有点烟,“可作为一个男人,我很清楚,我不喜欢你。”
“我活到三十五岁,只爱过一个人,以后也只会爱他一个。”
盛泽的眼睛变得通红,这一刻他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他倾佩的前辈和崇拜的偶像,他只当他是一个深陷痴恋无法自拔的傻男人。他语气急促,带着哭腔喊出,“可他已经跟你分手了,说不定过些日子就跟别人在一块了!”
陈远闻言并没有太大反应,他自嘲的笑了笑,“只要他肯跟我在一起,哪怕是七老八十儿孙满堂了才回到我身边,哪怕是老到得了海默森或是半身不遂,我也是愿意等的。”
再没有谁能像李越和一样,每一个举止每一个投足都让他痴迷又动容,成为他心中永恒的白月光;再没有谁能像李越和一样,见证他从一个自卑而一无所有的少年长成如今的模样,占据他生命接近一半的光阴;也再没有谁能像李越和一样,对小越视如己出、心细如发,不求回报、竭尽所能。
他曾拥有过世界上最好的爱人,又怎么会再爱上芸芸众生、江河湖海里不具名的鱼和虾。
盛泽闻言呆在那里,他想不出这世上竟有这样的爱,这一刻他才悲哀的意识到,对于这样深邃的爱情,自己竟真的只是个一无所知的孩子。他既没有发言权,更不会有参与权。
他听到陈远低沉的声音说,“抱歉,我不会再回复你的消息,也不会再见你。我的生活大概已经被毁了,我却还有几分仁慈,不想让你的未来也被毁掉。”
盛泽看到陈远高大而挺拔的身影从眼前远去,可悲的是,他无法阻拦,只能任由泪水肆虐。
他这才明白,自己终是搞砸了一切。他们既退不回单纯的前辈与后辈的关系,又没可能再进一步。他人生第一次的爱恋,就以这种荒诞而毁灭性的方式彻底终结。
bm公司在1月初美股上市,上市当天齐洵和李越和一同出席直播。
李越和少有的穿了身gucci高定的银灰色西装,系了条酒红色的领带,造型师将他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整个人显得精神勃发,散发着洋溢的激情。
他站在礼堂的最前方,拿着无线话筒,像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一般,接受着无数闪光灯的注视。
待记者和媒体都落座,整个礼堂安静下来。他缓缓开口,“2001年,我从西雅图回到中国,那时我们国家的中学里甚至没有计算机实践课。我的同学们很疑惑,我为什么要放弃读博,为什么要放弃硅谷的offer,选择回到中国。”
他顿了顿,眼中充满自信的光芒,“然而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这个有着14亿人口的泱泱大国,在十几年后的今天终于走上了科技富强之路。从i的发展,我们一路猛追,终于站在了时代的前沿。我和bm相信,未来是属于科技的,未来是属于智能的,一尘不变的国度终将成为废墟中的古巴比伦,而智慧的人们将永不停歇。”
李越和的演讲慷慨激昂,浑身散发着专业的魅力和成熟的气息,停顿时,观众席爆发一阵阵掌声和七零八落的快门声。
“这些年,我们从注册用户两人,对,我和齐洵,到现在的活跃用户9780万。”他笑了笑,随后接着说,“我们和用户一起走过了十六年的时光,经历了01年的申奥,04年的非典,08年的大地震和金融风暴,12年的经济下行。时间使我们于万千家互联网公司中脱颖而出,而我们亦将用时间证明,bm将成为改变万千人生活的的互联网企业。”
李越和站在最中央,凝视远方,目光如炬,“kee将永远站在技术的最前端。”
陈远坐在观众席紧紧盯着讲台上的男人,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的颤抖。面前的,是他爱了十六年的男人,他是这样的闪耀、夺目,他永远是人群中焦点,是最皎洁的那轮月,哪怕星河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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