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尔揉了揉他的脸,然后站起身。他很干净,没有被红色的血迹残留在他的手臂和躯体上。当他尝试做拉伸运动来消除身体上的酸痛时,他脖子上的抓痕隐隐作痛,所以他用僵硬的手尽量揉了揉伤口。伤口上的痂脱落了,一道细细的、温热的血液从他手指上流下。
阿泰尔正要陷入神游中,但从门口处传来的沉闷声响让他惊醒了过来。他全身赤裸(另外一件他就是无法完全回忆起来的事情),但是他的剑正躺在他之前躺着的地方。他以为剑上会布满干涸的血迹,但是当他抽出剑时,剑上干干净净。
马利克在他们房间的门口前停住了。他身着日常的服饰——身为一位区馆长和一个值得信赖的刺客的长袍。他的脸上带着倦意,手里捧着一堆衣物。“我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有。”
“醒了,”阿泰尔(多余地)说。他把剑归鞘,然后把它放回原位。仅仅是握着剑这样的小动作就让他的手隐隐作痛,他同样疼痛无比的双臂感觉既无力又无用。
“我带了衣服给你,”马利克(同样多余地)说。他举高了手上的衣物,然后向前走了一步。阿泰尔不是很清楚是什么让马利克如此缓慢、犹豫地向前,但是他踌躇的脚步有意营造出来的距离感让人觉得难受。当他(终于)走近向他递来衣服时,他也仅仅是站在刚好能碰到的距离上。
“你真是奇怪,”阿泰尔对他说。这个场景就像玛丽看着他的那一天,就好像他真的知道自己身体的真实状况。她说他并不是他想象中(或是她想象中)那样的人,但是他猛然发现他们也符合这样的情况。他的整个婚姻可以被浓缩进一句话:“你不是我想象中那样的人。”
“这是好是坏?”马利克说。
阿泰尔从他手里拿走了衣物,因为用单手平稳地拿着它们肯定很重。“是好事,”他说。然后他低头看着他现在拿着的熟悉的衣物。躺在他手上的衣物有着熟知的重量。即使这些比他被夺走的衣物更新也更少被穿戴,阿泰尔也能在最漆黑的夜里找到这些雪白的刺客袍。“我不是一名刺客,马利克。”
“比起你的刺客阶级被不公正地撤除的那天,今天的你更有资格作为一名刺客。拉希德的死亡之日并不是我们任务的结束之时,我们必须帮助我们的兄弟会从他所造成的损害中恢复过来。”
能重新成为一位刺客令他感到愉快。或许,是马利克的认可让他更加愉快,因为这个男人曾是最坚定的反对势力,认为阿泰尔对所有刺客来说都是一个持续的威胁。从利用反复的碰触(和性事)让马利克软化的开始,直到他同意让阿泰尔回到兄弟会,这一直都是阿泰尔的目标。他本打算要走的道路已经不再了,摆在他们面前的道路更加危机重重、前途渺茫。马利克没有要求他私底下的服从。不,马利克给予他的是全然理解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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