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点着头:“道坚所言有理,此子放在我身边当个伴当随从委屈了,便把他的户籍安在成都去吧,也在那里去进学进考。”
高俅已然跪地大拜:“小人谢过甘相公与主人大恩大德。”
“起来吧,也是你自己争气。”苏轼抬抬手,示意高俅站到后面去。
高俅连忙起身站在苏轼身后,给苏轼倒酒倒茶拿布巾。
过得片刻,王安石在旁汇报着钱庄之事:“甘相,如今钱庄吸纳了不少储蓄,是不是开放普通民众的借贷事宜了?”
甘奇坐正身形,郑重其事说道:“开是肯定要开的,但是这章程需要好好商议定夺。钱庄最怕的就是烂账死账,放出去的钱如何收回来是重中之重,所以审核贷款的问题很重要。抵押贷款这是最好的,信用贷款则一定要有精细章程,得要有调查,要有担保,要控制额度。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收不回的账目该如何处理,定然不能有人kǒu_jiāo易……”
甘奇慢慢说着,王安石还专门拿笔来记。这里面门道太多,不得不谨慎。
对于王安石而言,钱庄民间借贷,本身就是为了保护百姓,不让百姓去借高利贷,能有渠道渡过一些青黄不接的时候。怕就怕一旦还不上钱,不是卖儿卖女就是卖田卖屋。
所以王安石对甘奇的话语深以为然,连连点头又问:“这利息该怎么算呢?”
“年单利百分之五吧,季度利息百分之六,就如此计算吧。只要两种期限,方便计算。要么三个月,如此算一个季度,要么一年为期。”甘奇如此说着,也是为了操作简洁,不弄那些弯弯绕。
王安石点头:“那便如此,具体细节,我先与钱庄众人商量出一个具体章程,再来禀报。”
“可以。”
正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此时秦少游上前来拜:“先生,外面士子众多,已然把樊楼坐得满满当当,许多人托付来请,说是请先生出题诗会,学生便来问问先生的意思。”
出题?
甘奇倒是不太习惯,出考题可以,不如写个策论吧?甘奇如此想着,却又觉得出策论题太扫兴,便道:“便以破虏为题吧。”
“先生,那到时候选得佳作,先生是否点评一二?”秦少游又问。
秦少游显然是被人拉去说得没办法了,外面士子无数,今日大好机会又岂能错过?难得甘先生露面了,成名就在今日。
甘奇笑了笑:“今日这厅内大才无数,皆能点评,送来就是。”
甘奇已然看向了苏轼。
秦少游大喜,脸上有光了,连忙出门而去。门外他的友人熟人一大堆,就等秦少游的喜讯了。
倒是蔡京也跟了出去,应该是出去卖人情。
此时冯京走到甘奇旁边,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甘奇自然先开了口:“当世兄何事如此为难?”
“唉……”冯京先叹气摇头,然后再慢慢说道:“甘相心中了然,却是在下为难不已……”
“当世兄不必为难,两耳不闻窗外事即可,诸多事情皆与当世兄无碍,近来介甫兄顺带掌着三司大小事情,我这也想,要不要给介甫兄去个帮手,想来想去,当世兄最合适不过,当进三司使,也不知当世兄以为如何?”
冯京是可用的,自然不能往外推,王安石实在太忙,又要忙三司,又要忙钱庄,还要忙政事堂,是得有个人给王安石打打下手了。
还有一点,那就是甘奇也要名声,也要口碑。到时候把富弼搞定了,但是还重用富弼的女婿,这就是美名,一心为公的美名,当得起一个大公无私。
冯京连连摆手:“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甘奇却道:“当世兄如此大才,有何愧不敢当?皆是为朝廷效力,差事办妥,便是为国尽忠了。”
王安石还在一旁笑着说道:“是啊,我这真的是忙得昏天暗地,正缺当世这般的好帮手。”
冯京又是摇头叹息:“我便是进了这三司使,回头却又不知会被骂成什么样子。”
冯京知道,自己又少不得一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谩骂。
朝堂大事,真到了台面之下,一切又是如此的简单。
成都府,杭州,三司使,皆在一顿酒宴之中。
此时门外开始往里送诗词了,想来门外还有无数年轻士子的憧憬期盼。
甘奇倒是不去看,都让苏轼苏辙看了起来,也把这当个由头,让冯京也去看,免得冯京在这里犹犹豫豫的。
苏轼是看得连连摇头,口中还有话语:“道坚这题目出得不好,一个个都写成了阿谀奉承的马屁,没有一篇诗词中少了道坚之名的,一个个夸得是天花乱坠,不美不美……”
倒是甘奇尴尬了,他本只是想让这些文人士子们写一些热血沸腾的文字,多描述战场热血,军汉勇武,家国大义的。没想到却让甘奇“自卖自夸”起来了。
甘奇连忙说道:“换一题换一题,中秋不远了,就写中秋吧……”
中秋再怎么写,也不至于写到甘奇身上了。
酒宴继续,甘门学士秦少游,尴尬出门,便是要与众人说说,甘相公可不喜欢那些奉承之语,听得生气。
甘奇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试探性问王安石:“介甫兄,我想裁撤冗官,废除恩荫之事,你觉得如何?”
王安石先是愣了愣,再答:“裁撤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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