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人生总是充满未知,但并非每个人都时刻做好了迎接未知的准备。
有些时候,即便是幸福来敲门,那也能把房里边的主人吓个半死!
而杨从循他就是这样,得亏当年他还年轻,又时常东奔西跑得练就一副还算可以的身板,这才没有被黄二奶奶的一番话惊到心肌梗塞……
“我娘她还活着?!不,不可能啊!当年我爹当着家里亲戚的面儿把娘的尸身抱入的棺椁,还亲手给棺材钉的钉子,怎会……”
杨从循刚说到一半,案桌上的黄二奶奶就一蹦二尺高,扯着嗓子‘咆哮’起来:“一提这个奶奶我就来气,你爹杨新笃把棺材打得那么厚,还将盖板钉得这么结实,要不是奶奶我主修金系仙术专门克木,而且随身还带着上品玄青软金,这才趁着宾客吊唁的空子,用玄金变化的锥子在你娘的棺木上打出来几个气孔,那一回霞儿差点就给憋死在棺材里边了!”
让时间倒回到十六年之前。
话说那一年杨新笃带着自己从关外山道上救下的慈霞与马老客一同带着从关外淘换回的百年山参,马不停蹄得赶回京城。
那位做过讨山客的马老客挑参的眼光很毒,经他选出的山参都是真正老林子里产的好参,待煎汤送服之后更是补气益血。
没出三日,那位身受刀伤气息奄奄慈霞的脸上就再度现出血色,这人也能在旁人的搀扶慢慢的下地活动了。
眼瞅慈霞的伤势明显好转,杨新笃和马老客都松了一口气,心说这黄二奶奶给的差使总算没办砸。
这人的心情一旦放松下来,自然而然得就会找事来排解舒缓,只要当天投宿的镇店上有交易山货的集市,马老客就会带着杨新笃和慈霞过去逛逛,一来权当散心,二来也是想靠自己的眼力在集市再淘换些值钱的山货。
谁知这不逛不要紧,这一趟集逛下来,一直小心翼翼得搀扶慈霞的杨新笃发现:貌似自己身边这位‘多尼’从来都没出过远门?
那个慈霞她不管瞧见什么,都要两眼直勾勾盯着瞅上半天,甚至连货郎担子上的零碎绸子都爱不释手得反复摩挲。
都这份上了,再不知道掏腰包的,那就是傻子!
杨新笃再不济也是个小绸缎庄的东家,就算干买卖的钱不充裕,买点胭脂水粉头面首饰之类的小钱,那还是有的。
于是就这样一路走一路买,马老客自己中意的山货没淘到几样,回身一看杨新笃的两只手里都拎上包了……
就这样,对杨新笃芳心暗许的慈霞夫唱妇随,跟着杨新笃一同回到泰安杨家老宅。
却说满载而归的杨新笃有志重振家声,于是便和几个亲戚故旧筹划起如何扩大自家的绸缎买卖来了。
虽然做买卖离了本钱是万万不能,但也不是有了钱,买卖就一定能干大……开分店,谁来当这个掌柜,账房又是谁,新伙计从何处招募,该如何盘点考核才能避免手下人串通一气,舞弊营私等等,这都不是一蹴能就的事情。
于是,杨家的买卖还没干大,这麻烦就找上门了……有几个满脸横肉一脸邪气的市井泼皮手里拿着一件右襟上裂开一条大口子的水绿绸布小褂,骂骂咧咧得找到杨家绸缎庄的门上。
为首那个泼皮无赖,口口声声说这件破褂子是自己娘子用杨家贩卖的丝绸裁的,穿出门刚一抬胳膊就扯出来这么大个口子,这身上的要紧地方都被周遭街坊看去了……
“姓杨的,你说这件事怎么了吧?敢不遂爷们的心意就一把火烧了你这家专贩烂绸子的破店!”
尽管杨新笃和绸缎庄掌柜一再赔着笑脸冲几个闹事的泼皮作揖解释:“小弟敢拍胸脯作保,尊夫人缝褂子的这块料子绝不是小店卖出去的。不信客官您就请里边看看,小店绝没这种花色的料子。”
那个无赖一听就火冒三丈:“好啊,你们杨家店大欺客,就欺负我媳妇现在没褂子穿,光着身子不能找你们当面对质是不是?那匹水绿缎子定是被你们事先藏起来了,兄弟伙给我上,把店面砸了,好生找找那块被他们藏起来的水绿料子!”
就在这时,突然从绸缎庄的房顶上扑下一直头尾快一尺长,双眼通红的灰毛大耗子,正跳在那个泼皮的脸上,抬起嘴来冲其鼻子狠狠得咬了一口。
就听那泼皮从喉咙里迸出一声已经不似人音的惨叫,抬手一把将趴在脸上的大耗子打落在地。
可还没等其举起衣袖擦拭脸上的血迹,又从房顶上接二连三得跳下十几只大小不一的红眼耗子,状如疯魔一般,扑在这伙泼皮的身上,将其咬得连连惨叫。
这时就听绸缎庄门内传来几声银铃般的女子娇笑,接着门帘一甩,慈霞她手里拿着一只五寸见方黄皮蒙面,上画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边上还缀着几只铜铃彩缎的单面手鼓,一脸冷笑着迈步走了出来。
只见慈霞她冲着几个泼皮轻蔑一笑,左手持鼓,右手伸出三根葱白也似的手指,在鼓面上轻轻一扣,“咚,咚,咚”!
就像是执掌大军的统帅在击鼓点兵一般,三声清脆的鼓声响过,从绸缎庄的房顶上又跳下七八只红着一双眼睛的大耗子,恶狠狠得扑在几个泼皮身上,一口就撕扯下一块皮肉。
这几个被群鼠撕咬的泼皮只是一伙横行街头,靠坑蒙勒索过活的青皮无赖,几时见过这么劲爆的场面?
这些挂在身上的老鼠就和疯了一般,无论如何拍打,就是咬住几个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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