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器耸了耸肩,没吭声。
刚才几个在舞池里的都回了卡座,座位一下子挤了起来,大家围在一起,有人提议玩些游戏。周倾晚瘦瘦一个,被挤在沙发中间,左边是李器,右边则是他哥。
耳边轰隆隆的音乐,有人笑着开始倒酒,玻璃杯里放了冰块,浅棕色的酒水溢出来了些。周倾晚心不在焉地看着,突然耳边凑过来一团热气,李器的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晚晚,你脖子后面都是吻痕。”
周倾晚一惊,后背僵直,整个人立刻往后靠。李器的手就放在他后面,周倾晚往后一倾,半个身体就倒在了李器手臂上。他浑身僵硬,低下头,只觉得如坐针毡。
大家兴高采烈玩着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啤酒瓶转了一圈又一圈,玻璃杯里的酒也空了一次又一次。周倾晚只觉得耳边轰隆隆的,说不清楚的感觉,身体里像是有蝴蝶乱飞。
就在这时,周珩突然靠了过来,周倾晚吓了一跳,他差点跳起来,仰头看向他哥,紧张道:“有什么事吗?”
周珩指了指桌上,对周倾晚说:“小晚,转到你了,选一个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周倾晚从来没有玩过这样的,他涨红着脸,不知所措。
这时,李器懒洋洋道:“选真心话吧,大冒险不适合小孩子。”
旁边有人在笑,周倾晚侧过头看了眼李器。李器靠在沙发里,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神情懒散。
周倾晚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那个指向自己的酒瓶,他“呼”了一口气,说道:“真心话吧。”
有人鼓掌,笑着说:“弟弟你胆子真大。”
周珩瞥了一眼他们,恶声恶气道:“对我弟好一些。”
说话的人咳嗽了一声,提高声音道:“那么来了,晚晚弟弟,我来问你……你第一次做爱是什么时候?”
周珩喝着酒,一口直接喷了出来,
周倾晚沉默,李器侧头看他,昏昏暗暗的光线里,周倾晚成了一尊不会动的石像,不言不语,只是脸的温度逐渐升高。
好多人在笑,李器叹了口气,开口道:“这问题也太少儿不宜了吧,你们换一个问。”
“换什么啊,不换,既然不想回答,那是要受惩罚的。”
周倾晚抬起头,舔了舔嘴唇,红着脸干巴巴道:“还没……我还没有……那个。”
“哇,弟弟你是处男啊,好纯情。”
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周倾晚脸都抬不起来了。
李器听了嗤笑一声,凑过去靠在周倾晚耳边,压低声音笑,“撒谎精。”
游戏玩了半个多小时,周珩轮到了两次大冒险一次真心话,李器则是一次真心话。他们问他对前任是不是还念念不忘,李器沉默了几秒,随即笑道:“我可没有前任。”
周倾晚一震,泛红的脸立刻煞白,神色恍惚地想着李器的那句话。
因为顾及到还有周倾晚在,周珩玩了一圈后就要走了,李器这几天都住在周珩那里,酒也喝了不少,便随着周珩一块回去了。他走的时候,刚才那个一开始就坐在李器身边的女生还有些不舍得,喊着李器问他要不要在玩一会。
李器还没回答,周珩的手搭在李器肩膀上,看着那个女生半开玩笑道:“你怎么不叫我留下来呢?“
那女生一愣,随即瞪了周珩一眼,羞怒地坐了回去。
离开夜店,晚风凉凉,周倾晚打了个冷颤。周珩走到路口去拦车,李器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走在后面。周倾晚走得更慢,抱着手臂,被风一吹,冷得嘴唇发紫。
路灯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倾晚低着头看着地上,忽然前面的影子往后走,他愣了愣,反应过来时,脑袋上已经蒙上了一件外套。淡淡的酒气和佛手柑,周倾晚抬起头,只看到李器转身的背影。没了外套,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背影高瘦。
这个时间的车不多,周珩用打车软件也等了五六分钟,他坐副驾驶,让李器和周倾晚坐在后面。
后面俩人一左一右靠着窗,中间像是隔着宇宙,周倾晚觉得有些闷,稍稍降下了些窗户,风吹在脸上,他吁了一口气。
黑色的福特开过路口,压了一下缓冲带,车子颠簸,周倾晚的脑袋往玻璃上轻轻撞了一下。不算疼,倒是让人有些不好意思,周倾晚侧过头,偷偷看向李器。
李器的侧脸英俊的不像话,暗淡光影下,他的轮廓越发深邃。周倾晚忍不住地想要多看几眼,目光越发肆无忌惮和张狂,他想这四下无光,那么黑那么暗,他总该不会发现的。
他心里其实很乱,想着刚才在那洗手间里发生的事,李器是醉了吗,是酒后失态才会这样吗?又想到李器说他没有前任,心里慌慌张张地想自己是不是连他的前任都没资格。
他们下车的时候。李器跟在周倾晚身后下,周倾晚一只脚跨出车门,要出去时,手臂被轻轻一拽。他的身体后倾,倒在了李器的怀里,仰起头就是李器那张让他发晕沉溺的脸。
对方低头,嘴唇擦过他的额角,刻意压低放软的声音在他耳边。李器问:“你为什么总是看着我?”
第8章
眼前像是有一团烟花在深夜里绽放,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呼吸,甚至是视线。
目光直勾勾地锁定在李器的脸上,从他微挑的眉峰来到他高挺的鼻梁最后沉默于他越压越近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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