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心虚,不免露怯,又被她这么一问,不答就是默认,否认又举不出其他理由来,十分难堪。
想在榆塘之时,夫妻行事也不频繁,但素素平日只呆在家中,又是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旁人不好相谈这些。这回上京,交了些官太太,茶余牌下,不免以床第之事打趣,听来听去,也觉得自己家夫君不对劲,又听闻自己带到赵家的下人说,赵烈买回来的女子衣服,并不全给了她,趁自己出门时,还屏退闲杂。她虽想着赵烈断做不出把其他女子带回家的事来,但种种迹象,不免让人起疑,这次想抓了个正着,谁知碰上这个窘况,真还不如不知道得好。
她气冲冲出了家门,想京城之大,还真没有个诉苦的地方,虽有亲族,也不能往自己丈夫脸上抹黑,不禁气得哭起来,最后还是得回家。本来见了赵烈不想再说,气不过,还是走来问个究竟。
赵烈看她面带泪痕,也不答话,便去拉她手。
素素后退一步,眼带哀怨。
赵烈也不计较,又去执她手道:“去洗把脸,吴妈做的饭都要凉了。林儿一天不见你,肯定想得慌。”
素素这才嘤嘤哭起来,说:“你我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礼而成,三纲所系,不敢奢求什么恩爱缠绵,可我偏偏看你是个体贴的,对人真心,不带做作,和你那些个兄弟不同,原来说到底还是我看错,这两年,你对我竟真是不带情意的么?”
赵烈不忍,道:“我对你怎样,你怎么会不知道?”
素素见他语义不明,索x_i,ng恨恨挑开:“我知道你对我比大哥对大嫂,和气了一百倍。但论男女情谊,你不及他一分半点!人无完人,有如此x_i,ng癖,我对外决不给你难堪。先前当你对房事冷淡也就算了,但今日看来,你明明乐于此道甚于与我相对,叫我心内如何自处?”
说罢,跺了下脚,又哭起来。赵烈把她搂在怀里,却答不上一句来,倒听她在自己胸前边哭边又说:“我怨得谁?你本就是个什么都藏心里的x_i,ng子,我能怨谁?我做尽本分,竟如守活寡一般!嫁得高华门族,门当户对,还不如田家女子!”
赵烈听了心酸,伸手为她拭泪,柔声劝道:“别哭了,怎么说这种气话!外面多少人羡慕你家还来不及,何苦自寻烦恼来!以后你要怎样,都依你。”
这话虽解不了心结,却也缓得一时,素素也知不应得寸进尺,各退一步,已是最好。这时,王实又催着n_ai妈抱了林儿来,林儿一天未见母亲,正在大哭大闹,素素忙抱了过来,哄着哄着,又掉下泪来,赵烈心中痛不可当,抱了他们母子,好言好语相劝。回去只好收了女服,生生抑了,总之素素是再见不得他这般的了,否则,定又要大受刺激。
可是男欢女爱之事,怎可强求?赵烈求欢,不免心有余力不足,好在王实寻了些媚方来,说是前朝阉党拿来迷惑皇帝,祸及朝纲,本朝倒阉之后,这些方子便流落民间,帝王雄风,全靠此物。
赵烈岂不知此物伤身,但权衡之下,还是叫他拿了来服用,反正也是三五天一次,不算频繁。
几次下来,夫妇终于算两相尽欢。
一日,王实又拿了药来,瓶子与上次不同,他正一个人在灯下细看,却被一支纤纤玉手隔袖抓住手腕。抬头一看,却是菁儿。
本来服食媚药就是无可奈何,心情肯定不会好,菁儿过来打扰,更让赵烈心烦,便道:“你又来做什么?”
“来给赵大人做妾侍。”
“你又碰不得我,少开玩笑!”
“怎么碰不得,你若甘愿要我,那符便奈何我不得!”菁儿笑道。
赵烈脸一沉,索x_i,ng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内只有你张大人,你好好妖j-i,ng不做,何来趟这混水!”
菁儿轻蔑一笑,说:“你说心内只有张大人,若叫他看见你为夫妇鱼水之欢,寻得此物,同少n_ain_ai做你同他做过之事,又将作何感想?”
赵烈哼了一声,不理她,径自收了药,扶案站起,大开房门道:“我的事,不用你来说,不过若你想告诉他赵烈在做什么,也随你去。姑娘还是请回罢!”
菁儿定定看他一会儿,才道:“赵公子,菁儿刚才的话,你别当真。只是男女情事,本是极乐,怎么你却像服刑一般?张大人本要你尽入阁拜相之才,哪想得你这般受苦?你这样不是让他伤心么?”
赵烈叹道:“昔日杨先生与我说,若求之不得,只知他在哪,过得好不好,便心下知足,今时今日,我才体会他话中深意。烦请姑娘告诉张大人,让他安心做神仙,若得另寻一不老伴侣,不再牵挂,快快活活与天地齐寿,我也无怨了。”
菁儿动容:“张大人夜夜凭风向北而立,都是记挂公子所致,缠绵悱恻,无一丝怨怼,公子就叫我带这话回去么?”
赵烈想了想,拿出那日的荷花图,端详一会儿,递于菁儿,菁儿伸手来接,赵烈心念一动,转手置画于烛火上烧了。菁儿惊道:“赵公子……”
赵烈取了神笔放于她手中,凛然道:“还予他!我不想他识得这般苦处,遥遥空恨,没有尽头。叫他趁还来得及,快快忘了赵烈!”
菁儿不再多言,接了笔,踏出朱门,便不见踪影。
第二十七章
赵烈见她身影消失,突然想起张衍还留了一幅字在这里,应该让她也拿去才好。急急忙忙取了,却不忍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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