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拿走小皇子手中的花,柔声道:“煜儿,你皇姑母来了。”
“拜见皇嫂,”沈清洛笑道,便见沈城煜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迫不及待的朝她跑了过来,“皇姑母,你给煜儿带好玩的东西了吗?”
沈清洛摸了摸袖子,将一只竹蜻蜓递了过去,“煜儿,可玩过这个?”
用竹片削成的桨,中间插着一根细竿,只要双手合十,用力搓那竹竿,待攒够了劲儿松手,那竹片便会飞起来,就像是一只蜻蜓。
沈城煜很少玩到民间的小玩意儿,沈清洛教会他后,他便跑到一旁去玩,贺凝见他玩的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倒是宠他,”她不禁看了眼沈清洛的小腹,调笑道:“想必投生你腹中的孩儿,更加有福了。”
沈清洛被她看的害羞,白皙的面容泛起薄红,如桃花映面灼灼醉人,“皇嫂你别打趣我了,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日宋太医说的话,她随后回过味来,令人隐蔽些探听情况,得出的结论很有可能是宋太医诊错了。宋辞向来洁身自好,应是不会有隐疾的。
不过她们还未圆房,怎会有孩子?
“都嫁做人妇了,怎的还这般羞怯?”
沈城煜身边有宫人跟着,贺凝便招呼她往一旁的廊亭走去,沈清洛跟着在她身后,却不知如何接她的话,脸再度红了几分。
宫女摆上糕点茶水,便悄悄退了下去,贺凝压低了声音,朝沈清洛神神秘秘道:“莫非还未与你那冷清驸马圆房?”
宫外的流言贺凝不曾听过,但净尘法师的清冷自持她清楚些,早先未出阁时,她几乎每月便会与母亲去一趟慈恩慈,有过一面之缘。
“嗯,他性子淡漠,”沈清洛脸上的羞意顷刻间褪尽,心头苦涩至极,若非她的懒散治府不严,怎会害的宋辞被那妖女掠走……
贺凝见她面色不好,心中哑然失笑,这天下男子再怎么清心寡欲,骨子里总是有些yù_wàng的,日子久了总会显露的,有何可愁的?
她轻抿了口花茶,悠然道:“皇妹,你太单纯了,就这等小事,也值得你愁眉不展?”
沈清洛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了,”她重新扬起笑脸,道:“皇嫂,我已经跟皇兄说过了,准备去外边游玩些时日,今日来主要是向皇嫂辞行的。”
“与妹夫一起?”贺凝问道,见沈清洛微微点头,顿时了然,一脸促狭的笑道:“我当皇妹是个单纯的呢,原来也有些心思。”
沈清洛不解的看向她,贺凝勾唇,继续道:“看来本宫很快便要做舅母了。”
这般直白,便是沈清洛想装不懂也难了。让墨梨将带来的一小箱玩意儿留下,便借口府中有事回去了。
……
此次远行,她要去找宋辞,哪怕她去也帮不上忙,但让她在府里等消息,对她来说着实太不近人情了。
故沈柏芝听说后,也没有劝她,只叮嘱她小心些,又挑了十几个武功高强的人给她,沈清洛没有接受。
出乎意料的是沈娇,出发那一日,天蒙蒙亮便在城门口等沈清洛,上了她的马车,二话没说,往矮几上扔了一叠银票。
沈清洛瞥了眼,最上面的那一张银票是五百两的面额,想来这一叠银票沈娇也是费心了。
但那么多年的相看两相厌,她才不领情,她神色不耐的朝沈娇摆手道;“拿着它们赶紧走,你当本宫是叫花子,欠你那点儿钱吗?”
沈娇不走,面带尴尬杵在门口好一会儿,才虚张声势般高声道:“反正沈柏芝给的你都收了,我给你也得收,她是你皇姑母,我还是你堂姐……”
“你忘了本宫当初说的话了?从你执意嫁给赵子末那天起,你便不再是本宫的堂姐了。”
沈清洛话音落,沈娇脸色骤变,看起来愤怒极了,她已经做好在沈娇大发雷霆时叫人上来的准备,沈娇忽然似泄了气,嘟囔道:“不是就不是,谁稀罕。”
她抬手掀开车帘便要下去,沈清洛又喊住了她,“把你的钱带走,本宫嫌弃。”
“沈清洛,你别太过分,”沈娇扶着车门的手一空,险些掉了下去,她惊恐未定,回过头来便朝沈清洛大吼道。
“平白无故给本宫送钱,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沈清洛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眼,稍加思索,抓起那叠丝线缠绕的银票扔了过去。
她倒要看看沈娇能忍到什么时候……
一向张扬跋扈的沈娇忽然间学会忍气吞声的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沈娇又羞又恼,“我……我能安什么心?我又不是沈柏芝那个怪胎,好端端的男子不……”想到沈清洛可能不知情,她顿时停下话,心虚好一会儿,才想了个主意补救,“若不你就当我拿这钱求你办个事?”
她生了两个女儿,才有了浩儿这个男丁,看中的很,平日里忙着照看孩子,无要事很少出府。
前些日子沈清洛大婚,不巧她孩子发起了高烧,没有去成。衣不解带照顾了好几天,直到浩儿痊愈了,她才想起抱怨赵子末不来看看孩子。
从下人口中得知,公主一回来便将驸马爷关了起来,连平日里敬爱有加的赵老夫人也不允许去探看赵子末。
她好言恶语全说过,沈柏芝恍若未闻,死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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