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喜盯了我半天,缓缓露出标准的狐狸笑:“小织说的对,有便宜不占——”
“好好好知道了,我算!”赶紧让她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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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年夜饭将近,酒过三巡也尽了兴。大家纷纷起身回屋守夜,等子时一到,就出来放鞭炮。
过了今天晚上,就是天嘉四年了。天嘉四年发生了什么事呢?
电光火石之间想起,北羌这一年要有大动作了。想赶紧去写信让皇帝注意防范,才站起来就被沙钰拦住。
“虑娃娃,跑哪儿去啊,不是要算卦吗?”她长得妖冶就算了,竟然还比我高半头,狭长丹凤眼到处放电,说话时句尾句句往上挑,真是……妩媚!玩世不恭!
点点头答应,打算把她打发走之后赶紧去写信。
沙钰带我来到主屋旁的隔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龟甲,然后放在桌上,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算些什么。
“虑娃娃,把你八字给我。”
“你难道不能自己算出来?”睨她一眼。
沙钰听到我这样说,耸了耸眉毛,没有回答。
我与她面对面席地而坐,她的手触碰在龟甲上顺着纹路点过去,长指甲滑着壳发出声响,然后写了一个符咒,嘴里煞有其事的念念有词。看着那么多的流程,心里有些着急,只能忍着让她赶紧做。
屋内没有风,可桌上的蜡烛突然一晃,我的影子因为这原因在墙上抖了抖。
沙钰终于停止动作,摇摇脑袋嘴角勾笑,然后她促狭的看着我,像是问我去不去喝酒那样随口说:“虑娃娃,你听过——夺舍吗?”
夺舍。
头皮一麻,放在腿上的手骤然握成拳。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她也不会知道的!
稳住表情,上半身略略前倾,压制住突如其来的恐惧感。
“夺舍是什么?”歪了歪头。
她还在眯着眼笑,上半身往前倾,她的脸离我只有两寸距离,视线下瞟甚至可以看见那汹涌的沟痕。饱满的红唇翕合说:“就是你现在这种情况啊。”
表情有些僵硬,后背发凉,咽了咽口水,然后撑着尴尬的笑容说:“小虑愚钝,不知道沙姐姐在说什么。”
沙钰很无奈的甩了一下头:“哎呀,这可怎么办是好,虑娃娃不承认还在装傻呢。”
她退回原位,单手支在桌子上撑着头,自顾自的说:“没想到遇到一个这么有趣的事。大兴的丞相——竟然是夺舍的人。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了阳大侠和织娃娃,后果会怎样?”
“你不要血口喷人!”整个人都着急起来。
“着什么急嘛,别人拆穿了恼羞成怒?放心吧,我不会说的。除了我没人知道,怎么样,要不要感谢我一下?”她歪着头,头发丝垂在桌上。
双拳狠狠锤在自己腿上,撇过头不看她。
“火气还不小,我们来聊一点未来的事如何,比如……你知道今年北羌要和大兴开战了对不对?”
听见她说到这个,没忍住回望她,想让她再说一点。
沙钰看到我的小动作,捏了捏自己下巴,眯着眼看蜡烛:“今年底,大运河最北边的水路段能建好,不过在此之前,北羌会长驱直入攻打北镇,到那时就一团糟。”
心猛地一沉。朝廷已经处于超负荷运转的状态,经不起折腾了。不过处理这种事是我的特长,不需要问她。
反倒是……凌空帝的命数,她能看透吗?话始终不能说出口,拳头被攥得死死。
沙钰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再装傻也无济于事。
抬头恶狠狠看她:“你到底是谁?”
沙钰依旧丝毫不受影响,伸手勾住我的下巴:“你要想知道,去问你师父不就行了。前提是,你真的把他当成师父噢。”
气死我了,赶紧把头转过去连退了几步。不需要她这般废话,我自然是真心对待师父和小织的。
沙钰看我独自煎熬而又纠结,她反倒是淡定逍遥:“刚刚只是查了你的八字,就发现如此有趣之事。答应你的卦还未算,要不要现在来一个?”
心中对于皇帝的好奇心更重。提着的一口气被卸掉,肩膀一松,点点头答应了。
她似是早就料到,哼着小曲儿,不甚在意的又拿出一块龟甲,然后突然抓过我的手。
指尖一痛,不知道她用什么东西将我的食指刺破,两滴血液落在龟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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