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刘月盈龙冠上的流苏都在颤抖,面红目赤,胸口猛烈的起伏,知道她是暴跳如雷。气成这样容易伤肝呐。不留痕迹的担心起来,很想去安抚她,可是现下既不合时宜,也没有立场。唉。
刘月盈只思考片刻,便给南宫将军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他立即启程,前往江南郡,去那里组织民兵严防死守南蛮的突袭。
至于那一半瀛州的土地暂且不能收复,朝廷实在无力在南方同时开展战线,只要在大兴喘过气来之前,防住南蛮无法攻下其他土地,就算是最好的局面了。
我知道刘月盈一向忌惮江南郡,在那里从不大规模组织军队,现在也是没办法之下的权宜之策了。南宫家族一直忠心耿耿,应该能担得起这个重任。
我在替她操心的时候,却不知道命运再次对我下手了。厚重的齿轮旋转起来,一圈圈卡的没有缝隙,有些事不论转世几次、在哪些时空、做什么努力,都无法避免。
过了七日,估摸着南宫已经到江南郡的时候,门下省侍中公然在朝堂之上弹劾右相。
“陛下,臣近来有些发现,之前因为缺乏证据,怕污蔑了右丞相清白不敢随意上奏,不过现在搜集到明确的证据,可谓是人证物证具在。”他说的掷地有声,我的眉毛皱成了川字。
最近日日忙着大运河和北羌的事,其他什么都无暇顾及,饶是这样,想弄我的人仍然不得消停。
“何事?”不疾不徐的声音从金銮殿最高处飘下来。
“陛下,臣有确凿证据,右丞相的家人私通南蛮之人,臣查询许久,发现那人是南蛮的国师。”
砰,我的脑子乱成一锅粥,头眩晕起来,感觉四周的一切都有幻影。牙齿咬住下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不能慌乱,手中笏板被我捏的都快变形了。
“真的假的?”“右相家人私通南蛮?”“南蛮趁虚而入拿下瀛州一半的土地,会不会和这个国师有关系啊?”窃窃私语的讨论声传入耳朵,回荡成巨响的炸雷。
刘月华在前面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和皇帝都知道沙钰的存在,只是没料到这么敏感的时候竟然有人借此弹劾我。
“陛下,右相在东山有个师父,他在右相妹妹与内阁首辅大婚的时候来过京城。我收到东山县县丞的密报,右相师父早年混迹江湖,人脉广泛复杂,所以他能认识南蛮国师也不足为奇。”
“据县丞说,每年过年时都有会一个衣着暴露、不合礼数且妖娆非常的女子来东山找他住上几个月,因为算卦奇准被不少东山居民知晓。于是臣派人去查,发现此人名叫沙钰。而凑巧的是,现在的南蛮国姓正好是沙。”
门下侍中说完,朝廷上又开始交头接耳的谈论,我竟然不能反驳一句。他说的都是事实,但把此事定性为“私通”就麻烦了,而现在南蛮成为大兴的敌人,在此时把事情抖落出来,他们一定筹划的缜密无比。
我前段日子因为四处筹集京官们的小金库,许多人心里多少对我有意见,一时竟没人替我说话。
我看到胡中立那个贼人站在原地轻勾嘴角,心下了然,门下侍中只是被他推出来说话的棋子罢了。
纷纷扰扰之间,还是张仪念着旧情上前一步说:“就算右相师父认识南蛮之人,也不能说明此事和南蛮入侵有必然联系;更不能说明右相知晓此事、参与其中做叛国的勾当。”
此话正中下怀,门下侍中轻蔑一笑,继续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臣是找到了充足的证据才敢禀报。请陛下允许微臣带人证物证上堂!”
刘月盈修长洁白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敲几下,清冷的声音像是在对我动刑。
“准了。”
一个身着碧绿长衫的人缓缓走进大殿,看见来人,用劲闭上眼睛再睁开,想确认一遍。我认识他。
没错,是李泉生。
呵,他是胡中立的人,我早该想到的。当初他放着好好的翰林院要职不去,非要来内阁,恐怕就是为了偷我写的文书,然后去模仿笔迹吧。
李泉生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和胡中立沆瀣一气,只能说明他也有把柄在胡中立手里。江南郡富商之子,能有什么把柄,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了。
“陛下圣安。”他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冲刘月盈行礼,真是道貌岸然,令人不齿。
李泉生拿出一封书信,还有一枚戒指,我看见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是本相写给师父的问候信,戒指是送给他的礼物,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刘月盈必定认识这枚戒指,我在她面前戴过很长一段时日,她与我情浓时都百般猜忌,现在疏远成这样还不知道会有多不信任。
“阳丞相所谓的问候信,就是句句谋逆之词吗?”他伟岸的站着,表情严厉,好一副忠君爱国的君子形象。这些人如此不堪,像是阴沟里翻滚的烂鱼臭虾,却被光鲜的外表包裹着欺骗世人,如果不是我知道真相,怕是也被他骗到了。
“陛下,这是右相写的密信,被小人截住,里面写的话清清楚楚表明她有谋逆之心,早就与她的师父和南蛮之人勾结在一起了!”
李泉生展开书信,朗声念道:“爱师展信佳,久不见师父甚念……若有所求告知徒儿,徒用在京之物力人脉满足师之所求,若有要事亦当不辞,报恩师父……望师寿比南山不老松。”
嘶,这些话,对又不对。我确实是这样写的,可是有上下文作为依托,根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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