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尴尬的笑,却都不肯做第一个。
张癞痢嘿了声,硬着头皮做第一个。
袁宝儿等他泡下去,就压着他膝盖。
张癞痢哎呦哎呦的叫了好几声,都挣脱不开。
“忍一下,马上就好,”袁宝儿默数着时间,等到够十五个数就松开。
张癞痢想要把脚拔出来,才刚动,就惊奇的咦了声,“有点意思。”
他自己按着,把脚压在水里,泡了半个时辰,才擦了脚。
他撅起来闻闻,臭味没有了,只有淡淡的药草香。
“行啊顾宝,有两下子。”
张癞痢哥俩好似的拐了她一下子。
袁宝儿腼腆一笑,“家里传下来的方子,瞅着不大好,不过胜在有效。”
众人过来跟前,见张癞痢的脚泡的有点红,不过味道确实没有。
众人哄的一下散了,争着抢着把剩下的药汤泡上。
袁宝儿把窗户都打开,放放里面的味,才去寻自己的床位。
张癞痢这会儿是真把她当做自家小兄弟看待,见她窝在个角落,就去踹他边上的,“你去跟他缓缓。”
“我不,”那人不情愿,边角的地方最是潮湿,睡久了要病的。
袁宝儿收拾完东西过来,见张癞痢正在修理他。
而那人一边泡脚还一边顽强挣扎。
得知两人争执原因,袁宝儿笑,“不碍的,我在家住的比这个差多了,不也没事?”
“真行?”
张癞痢很担心袁宝儿,只要是她身子板瞧着实在太弱。
“真没事,”袁宝儿并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引起纷争,而且他也确实并不在乎这些,虽然她现在身子骨有点虚,但只要坚持过这一阵子,回去也就好了。
她还这么安慰自己的。
“那行,你要是坚持不住,就咱两换,我体格壮实,肯定比你强。”
“好,”袁宝儿笑着答应,外面传来一阵甲胄声。
袁宝儿循声望过去,张癞痢一把按住她,低声道:“该咱们看的就看,不该多看的,绝不要伸头。”
这话大有玄机,袁宝儿警醒点头。
她瞥了眼营帐,见众人正欢喜的泡脚,便回去床位。
没多会儿泡的通体舒泰的大家便张罗着睡觉。
熄了灯,便有陆续的呼噜声传来。
袁宝儿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慢慢往外面去。
营地外,不远处就插着个火把,将周围照得通亮。
袁宝儿回忆了下声音来处,循声跟过去。
远处有兵丁结队过来,袁宝儿下意识的往后躲。
来人并没有留意周围,无声的走了过去。
袁宝儿看了眼众人背影,摸不清楚之前听到的声音是不是来自他们。
她又在周围转了圈,不过没有什么发现,只能回去营帐。
进了门,大家都在睡觉,她回去床位躺好,没多会儿还真睡了过去。
张癞痢缓缓翻了个身,看了眼袁宝儿位置,见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动弹,这才闭上眼睛。
一觉天亮,号角声响起,众人急急穿衣裳起来。
张癞痢几个老兵动作十分的快,不但收拾好自己,还以最快速度跑了出去。
袁宝儿本就和衣而睡,比他们更有优势,只是她不明白起来之后干吗,这才慢了些许。
她跟着张癞痢一路本想吃饭的广场,早上是胡饼和一碗稀得能看清米粒的羹。
“早上就此这个?”
袁宝儿不敢相信。
如果说昨天的饭菜虽然粗粝,但好歹能填饱的话,这个就根本是涮口水。
张癞痢嘿了声,“别不知足,要不是这两天招兵,吃得还没这个好呢。”
“可我记得朝廷有公示,兵丁每人每天口粮至少半斤。”
张癞痢笑,“你也说了是公示,这里是哪里,是军营,跟朝廷可是两码事。”
袁宝儿不说话了。
之前,她一直听顾晟说,大军之中时常有将帅克扣粮饷,中饱私囊,她一直觉得就算克扣,好歹也会顾全一下大局。
要是到兵丁暴乱若是发生,负责统领的将帅头一个会被问罪,要是赶上皇帝心情不好,满门抄斩也不是没有的。
她一直觉得这个足可威慑军中之人,却不想是她太天真了。
贪婪是没有底线的,一旦开了这个口子,贪婪的心就会膨胀,以后也会越贪越多。
那些被兵丁爆出来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则是贪成了军中硕鼠,将自己和家族喂得脑满肠肥,而这些真正为夏国流血流汗的兵士们却要被他们压榨着。
袁宝儿禁不住怒火中烧。
她一心想让天下人不再为二斗米折腰,却不知人心贪婪,便是她再努力,再研究,只要硕鼠存在,这天下就不会真正吃饱。
张癞痢见她脸色不对,便道:“你怎么了?”
袁宝儿摇头问:“那要不好能多不好?”
张癞痢嘿嘿笑,把胡饼掰开两半示意。
也就是说一顿只给一个胡饼配一碗汤水。
兵士们多数都是半大的男人,个个都能吃得很,长此以往的饥饿下去,不等别人来打,他们自己就垮了。、】此时袁宝儿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明雅库一个弹丸之地,却能跟他们泱泱大国僵持那么久。
归根究底都在那群硕鼠头上。
袁宝儿的脸色铁青,但她怕张癞痢发现,便埋头喝粥。
吃过饭,众人就在都头的带领之下操练起来。
此时袁宝儿才知道,张癞痢竟然是副都头。
他们这一组,都头浑水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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