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宝儿这封信是附在送过来的军报当中的,左相本不想拿出来,但元哥儿每一次都要亲自过问,于是便把军报送了上来。
元哥儿当着他的面看完便板着脸道:“你可以下去了。”
左相看了眼军报:“陛下,那个臣需要留档。”
“朕知道,”元哥儿冷着脸,“朕好久没有看过她的字了,想多看看不行?”
左相哪儿敢说不行。
自打袁宝儿离京,这位小祖宗的脾气就见长,他一个只占了个名头的宰相又能说什么?
他老老实实的退下去了。
元哥儿等他出去,就把侍从喝退,跑回床边拿了个拇指大小,薄如蝉翼的薄片来。
他熟练的将军报纸张破开,捏出一张更加薄的轻纱出来。
他就着拉住,把军报烧了,然后拿着轻纱去床上,翻出被他放在玩具箱子里的眼罩带上,就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的字迹。
他一字一句的把话看完,沉默的摘下眼罩,低着头揉眼睛。
內侍在外面叫他,元哥儿急忙把轻纱烧了,才用力踹了下桌子,顺手拎了本书,继续点。
內侍进来见火光,急忙扑上来灭火。
元哥儿哼了声,指着他们骂道:“没用的东西,竟然连个油灯都弄不好。”
内监忙不迭的赔罪,元哥儿哼了声,“便是朕的油灯都掺了假,旁处更不用说,召右相过来。“
内监心里骂着是哪个作死的贪钱贪到这个上面来,一边忙着去叫人。
右相正在批折子,闻言忙追了过来。
太医正在医治,右相见状忙等在一旁。
太医很快出来,右相忙上前,“陛下圣体如何?”
太医道:“陛下被火星伤了眼睛,只怕有几天不能劳神了。”
右相并不关心这些,“可严重?可影响以后?”
太医摇头,但也不敢说死了,便道:“这就要看养的任何了?”
“伤好之前,陛下万万不能动气,否则气往上走,这伤怕是要重了。”
右相连连点头,进去内殿,很是恭谨。
元哥儿随意瞥他一眼,指了指脸,“右相大人,你看朕这般,可有什么想说的?”
自打袁宝儿他们夫妻离开之后,宫里的大事小情都是来请右相做主的。
这些中馈之事自然也是。
“臣一定严查,将所有涉事之人一律处置了。”
元哥儿冷笑,“朕所用之物都敢动手脚,看来动手的人胆大挺大,就是不知他的靠山大不大?”
内务管事都是右相任命的,可以说右相就是他们的靠山。
元哥儿这话就是在质问他。
右相赶忙跪下,“世上的事情再大也打不过陛下,臣请陛下容臣清查,待到查清,便请陛下圣裁。”
元哥儿哼了声,拂袖离开。
右相小心看着他背影,一张脸阴沉得厉害。
元哥儿回去内殿,便去床榻上躺下,并落下帐幔,摆出拒绝交谈的姿态。
內侍进去看完,出来便朝右相摇头。
右相便知今天或者这几天,又或者这件事没有结果之前,皇帝都不会想见他。
右相客气的朝內侍笑了下,便沉着脸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整个宫城上下皆人人自危。
一番深查之后,便是右相这样老奸巨猾,手上不知沾染多少脏东西的都觉得触目惊心。
他挑拣了对自己不利的,将其余上呈上去。
元哥儿却不肯见他,只把东西留下来。
右相等了两天,也没见元哥儿召见。
因着他眼睛伤了的缘故,朝会也跟着停了,而今满朝都知晓他眼睛受伤,而他管理宫里事务的事情并不是秘密。
若元哥儿迟迟不肯上朝,那么大臣们定会在心中非议。
长此以往,他这个右相的名头定会蒙上一层阴影。
右相这辈子极为看重名声,这种结果,是他绝不想看到的。
于是乎,他便在第三天早早来到御书房,跪地请求面圣。
元哥儿那会儿还没起,內侍进去禀告。
元哥儿睁开眼,“他来了多久了?”
“一刻钟,”內侍道。
有帐幔遮挡,元哥儿不必遮掩自己的表情。
他冷冷一笑,淡声道:“才一刻钟,你就将朕叫醒,还真是体恤啊。”
內侍一听就知道不好,急忙退下来请罪。
元哥儿小手握得死紧,他自然是想弄死他,更想弄死外面那个。
但他不能,他必须忍着。
“罢了,左右也醒了,起吧,”他慢吞吞的说着,起了床。
內侍心里松了口气,小心窥视元哥儿,见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并没有责怪,这才松了口气。
皇帝的起身需要经过十道以上的工序,待到穿戴齐整已经是半个时辰的事了。
元哥儿坐去临窗的长榻,宣右相进来。
右相这会儿跪的膝盖都麻了,他颤巍巍的起来,进来之后又急忙跪下。
元哥儿赶忙过去把他扶起来,“老大人,你这是作甚?”
右相自然是请罪兼请皇帝责罚。
说话间,他又拿出写好的折子,上面陈列了自己的一些过错,不过也都是避重就轻,根本谈不上知罪。
元哥儿心里唾弃,面上却很生气。
“卿家为了我,为了大夏鞠躬尽瘁,卿家千万不要为了些流言做出自污之是,不然岂不让大家以为,先帝和朕都有眼无珠,枉信恶人?”
元哥儿把折子用力撕了,抛开之后,拉住右相衣角,一脸信赖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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