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南京通政司最近收到的奏本。”
“咦?怎么有这么多?”
时间来到1608年的二月初五,南京六部本年度第一次旬会。
朱由栋于去年的十二月五日从南京启程北返,在北京陪着万历、朱常洛等人过完大年十五后才从北京返回。所以,二月初五的南京六部旬会,是万历三十六年的第一次。
在北京的这段时间,万历很是欣慰的听取了朱由栋的工作汇报,然后勉励他好好的去做。当然,对朱由栋送来的红河庄、木邦玉矿、方山等各处产业合计达一百八十万两的分红,万历也是欣然笑纳了。
非止如此,万历还让朱由栋把射雕英雄传所有的存稿全部交了出来。
也就这样了。虽然朱由栋向万历保证,以后每年分红不低于两百万。但当他听到万历从去年年底开始,对已经明发天下的圣旨视而不见,又开始向全国各地派出税监收取矿税、榷税之后,也有点无语。
但是没得办法啊,矿税先不去说他。就说这榷税吧,市场就在那里,变化并不大。但是宦官们管的时候每年还有个三五十万两,这文臣们才去管了不到一年,就直线下降到三万两不到…….
所以,对万历这样的行为,朱由栋也只有表示了理解。
至于慈庆宫这边,自己的弟弟朱由校这会儿都两岁了,已经能够叫哥哥了。朱常洛又和选侍王氏给自己添了一个弟弟,和其他的选侍给自己添了两个妹妹——而这仅仅只是不到一年的时间而已。
母亲郭氏更加的幽怨了,在和朱由栋独处的过程中,多次表露出想要南下南京和朱由栋一起生活的意思。但是,您是太子妃啊!国家的体面还要不要了?
父亲的眼袋更深了,陪着朱由栋回北京的吴有性、张景岳等人去给慈庆宫诸人进行体检后都一脸凝重。大家都或直接,或隐晦的向朱由栋表示:殿下,您可要劝劝太子,纵欲过度是不好的!
可是,这一次回来,朱由栋明显感觉到,朱常洛对他的态度变得非常的陌生和过度的礼遇。父子俩相处的时候,彼此都很不自在。
想想也是:储君坐镇南京,去的是太孙而不是太子。这本来就让朱常洛的脸被打得啪啪响。而朱由栋去了南京这一年,虽说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但无论如何,跟脚是站稳了。
朱常洛不是笨蛋,他非常清楚,朱由栋要做到这一点,是如何的不容易。但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是不平衡。
好吧,老子居然嫉妒起儿子来了,哎,天家无情,这也是一个体现吧。
总之,在北京前后折腾了二十来天,朱由栋又紧赶慢赶的回到了南京。
然后他就被无数的奏章淹没了。
看着微笑不语的六部尚书,以及愤怒的王坤,一直在旁边尬笑的柳懋勋。朱由栋皱着眉头打开了一本奏章。
哦?弹劾张以诚品德败坏,公然狎妓?
第二本,弹劾张以诚接受商人贿赂,利用职务之便给行贿商人在金陵日报上免费做广告。
第三本,弹劾张以诚斯文扫地……第四本……
朱由栋看一本,发出呵呵两声。看一本,又是呵呵一下。他耐着性子一共看了七十多本弹章,终于把这一堆东西全部翻完了。
“孤方才花了整整近两个时辰,看了七十多本奏章,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怎么?我大明南方诸省这一个多月就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了么?或者说,张以诚此人身上担的事情,就比大明所有的军国大事都要重要了?”
明代御史因为老朱定的规矩实在太好,可以风闻言事,哪怕没有真凭实据也可以乱喷,关键是喷了还不用负责。这就造成一个很大的问题:一个官员被御史喷了,得自己去证明自己没有错。
而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都知道:一件事情你要证明他有,那是相对简单的,有个孤例就行。而一件事情你要证明他没有?如何证明?
所以,对这些弹本,根本没法去争辩,只能是转移话题。
“殿下,张以诚官职虽然不高,但却是关系国家未来的提学御史,是应天十府所有学子的老师。其一言一行,莫不是学子们模仿的对象。如果这样的人言行举止不端,那毁坏的,都是国家的未来。”
“嗯……安远侯这些年看来也读了不少书嘛,都能说出如此的大道理了。嗯,你们家的人是不是想以后参加科举啊?”
“殿下!”大胖子柳懋勋听着朱由栋如此带有金属般冰冷质感的语言,大冬天里脑门子上一下子就涌了一堆汗珠出来:“臣也就是顺口一说,顺口一说。”
“嗯,还有哪位臣工要说什么的么?”
“殿下……”
轻轻的伸出一只手,阻止了兵部尚书许弘纲的发言后朱由栋道:“孤在北京的时候,就接到锦衣卫传来的消息,说是云南武定府和曲土司阿克叛乱,已经打下武定,率众逼近昆明,焚烧百姓房屋,要挟云南巡抚交出武定府知府官印。孤在接到此消息后,赶紧南返。结果回来之后,你们不给孤看云南事件的处置情况,却拿来一堆弹章?许尚书,你就是这么做南京守备,这么参赞机务的?”
“殿下。”听到如此诛心之言,许弘纲也只有站起来告罪:“殿下,云南的事情已经平息,剩下的只是后续扫尾。不算什么很急了。”
“呵呵……”朱由栋也站了起来:“怎么解决的?你给孤说说?怎么?不说话了?那孤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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