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的尖叫将守在屋外的侍卫、宫女、太监都给引来了,胤礽回过头,不悦瞪了那叫声刺耳的奶娘一眼,将舒克塞回敞开一个小口的布兜兜内。
徐嬷嬷给他缝的布兜兜有两只,一只白色,一只黑色,里面有粮食,胤礽将白色的舒克放入布兜里,横眉怒目:“都过来做什么,孤与四弟弟玩耍,你们守在外头就是了,这儿又没有坏人。”
“还有你,聒噪!”胤礽将当时屋里的几位指了指:“你们滚出去,其他人留下来,侍卫守在外头,徐嬷嬷进来!”
别以为你们人多就了不起了,他自己还带了许多人来呢!
徐嬷嬷一个就能顶十个,看你们怕不怕!
膀大腰圆的徐嬷嬷伸出手将佟佳氏留给胤禛的太监给拨到一边,大嗓门趾高气昂地斥道:“还不将这没规矩的奴才拖下去。”
国宴安置在保和殿,这儿的巡逻侍卫大部分都是康熙的人,见胤礽在此,很快就有人将事情禀告给康熙知道。
不过片刻,太子带来的人就占领了胤禛身边,贵妃安置在胤禛身边的奴仆根本反抗不了他们。
胤禛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挂上泪包,对身边奴才被排挤走没什么反应,倒是昏昏欲睡中想着:原来太子小时候是这么顽皮的吗?
他还记得少年时的太子,风华正茂,才华过人,处事风度与手段在皇考的培养下趋近一位合格的继承人,那时候他还在“上书房”读书,对于他们底下这群年幼的皇子而言,太子就是一座难以跨越的大山,也唯有同样受皇考器重,并且已经长成的皇长子胤禔才能与他有一拼之力。
这二人也确实在那段日子,斗得你死我活。
十年的操劳国事令胤禛犹如一只被掏空的老牛,回忆起年轻时的点点滴滴,竟升起怀念之感。
“你们都盯着孤做什么,还不出去!”
胤礽一声令下,胤禛原先身边的人只能去外头守着,独留下一个宫女伺候在一边,恳求太子让她留下。一群人出去,屋子里宽敞不少,留一个也没事,胤礽允了。
胤禛:所以,他就这样被抛下不管了?
他们就任由他落到太子手里?!
好歹是贵妃安置来养育皇子的奴才,竟没一人有胆子来反抗,实在奇怪!
在胤禛的印象里,养母佟佳氏在病逝前曾执掌宫权十年余,在后宫威信甚重,他从没听说过太子胤礽与养母有过什么冲突。
胤禛身边的太监溜出去通报贵妃,胤礽发现了也没管,自己爬上了软软的床榻,左手掏一掏拿出了舒克,右手掏一掏拿出了贝塔,两只豆豆眼的仓鼠被养得膘肥体壮,给他那小手抓着根本逃不掉,小爪子无力地推动胤礽的虎口,伸长了脖子要钻出他的手心。
胤礽问胤禛:“四弟弟喜欢舒克,还是喜欢贝塔?”
胤禛紧张起来,瞪着那两小东西,生怕胤礽一松手它们就会掉落到他的脸上。
胤礽疑惑道:“你为什么不伸手来够呢?三弟弟就喜欢抓东西,小孩子不都喜欢看到东西就抓进嘴里吗?”
胤禛闻言,心下一惊: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胤禛有孙有子,自是知道寻常孩童在这个年纪应该是怎样的,他犹豫了下,伸出手在空中敷衍般地挥了挥。
胤礽眼睛一亮,将靠近胤禛右手的贝塔往他小手上一塞!
贝塔脱离了胤礽的禁锢,如同越狱成功的犯人,欢呼着从胤禛胳膊间滑落,落到了他的枕头边。
胤禛立即僵住了,只感觉耳边有毛茸茸热乎乎的东西划过,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肥嘟嘟的贝塔没有寻常鼠的矫健身手,走起路来倔着大屁股一拱一拱的像只猪,肚皮上是一圈奶白色的毛毛,头发与屁股又是米色的,看上去还挺干净。
它渐渐爬远了,在胤禛的床上探索着。
对于这种无害的小东西,胤礽自己就能伸手抓住它,身边的奴仆并不将这当做一回事。
唯有还留在胤禛屋里的宫女露出快哭出来的扭曲笑容,跪下恳求胤礽别再吓唬四阿哥了,再折腾下去四阿哥会哭的。
“四弟弟没有要哭呀?”胤礽道:“小孩子都是哭笑变来变去的,三弟弟就是这样,哄哄就又笑了。”
胤禛:老三,胤祉?
太子胤礽幼年养育在荣妃身边,与老三关系亲近并不奇怪。上一世太子被废时,兄弟们涌上去推波助澜,唯有老三为其奔波,也唯有他在太子死后真心实意地悲伤,为其祭奠送丧。
所以,能让太子得出这样的结论,老三是遭遇了多少?
胤礽又拿舒克来逗他,胤禛面无表情,消极抵抗。
见弟弟对舒克也没兴趣,胤礽将舒克往边上一丢,两只小东西在胤禛的床上会面,到处乱爬。
胤礽从床上站起来,又伸出小手想要抱胤禛,结果因为力量太小,抱的姿势不对没能维持平衡,他抓住了小娃娃的腿,却让胤禛脑袋朝下往后倒,咚一声磕到了床上。
系统为胤礽保证。
【没事的哦!有小美在不会伤到人的,小美有给缓冲力道,小宝宝磕不坏哦!】
有了这么一颗定心丸,胤礽玩起弟弟来更加放开了,就像玩娃娃似的,摆弄着胤禛。
胤禛生无可恋地任他摆弄姿势,没等到康熙与贵妃派人来解救,反而等来了不速之客。
大阿哥胤禔找到了这里,见胤礽在玩弟弟,满脸不悦:“爷还想怎么找不到你人,敢情一个人躲这儿来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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