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咬脖子就咬脖子?苏毓疼起来脑子不做主,牙帮子咬酸了,就伸手去掐徐宴的脸。
徐宴本就是极清隽的长相,有骨相撑着,腮帮子上没多少肉。苏毓拉扯了半天就只是将他两颊的肉给拉红罢了。他肤白,一红便特别明显。徐宴也不在意,任由她捏着往两边扯。
两人进了产房,立马就有仆从端着一大碗的鸡丝面送过来。送到苏毓的手边,嘱咐道:“主子,先用些吃食下肚。生孩子还得有力气才能生。”
苏毓一觉睡到刚刚才醒,晚膳还没用。鸡丝面端过来,她便坐在床榻上开始吃。
肚子疼了一会儿又不疼了,除了身.下滑腻腻的感觉不太舒坦,到又好似好了。苏毓捧着鸡丝面吃得欢,倒是将一旁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徐宴给看笑了。他一笑,屋里慌张的仆从就静下来。徐宴咳嗽了一声,搬来一个凳子,干脆就坐在苏毓的身边看着她吃面。
这般看着,有仆从又端来一碗,小声地问他:“姑爷可也来一碗?”
徐宴这样一幅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任谁也想象不到他捧着大海碗吃面的样子。但别看徐宴长得金贵,行迹做派上却没那么多讲究。仆从将鸡汤面端过来,他刚也好饿了。于是便接过来跟苏毓一人一大海碗,就这么对面坐着吃起来。
定国公府这边小夫妻俩吃面吃得欢,白彭毅接到如月报来的信儿。当下就去命仆从牵来一匹马,连夜进宫给白皇后报喜去了。
消息递到宫中来的时候,白皇后正因为白日里见晋凌云一面余怒未消。
彼时,她黑着一张脸立在窗前,想着这二十五年来的种种。
对于晋凌云这个女儿,虽说争执多过于温情。但白皇后自问对她的教育和爱护是从未少过的。哪怕晋凌云犯了那么多错,哪怕她脾性暴虐,嚣张娇蛮,她也一直在帮她收拾烂摊子。但晋凌云似乎从未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只会怨恨她不讲情谊,顽固不化。
伤心么?肯定是伤心的。这么多年,就是一条狗都养熟了,何况是当亲生女儿养育了二十多年。
“主子?”自从知晓晋凌云是白清乐的女儿,关嬷嬷对这个总是惹自家主子生气的公主殿下就一夜之间变成了恨。如今晋凌云不管做什么在关嬷嬷眼中都是错,认错也是错,“您别怄气了,不值当。”
白皇后心里自然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失望是另一回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白皇后深深吐出一口气,转身又回到书桌边坐下。一天一夜,足够白皇后将所有的情绪收拾干净。过去的账不能不算,但算账也要找准债主。白清欢她不会轻易放过,武德帝她也不会让他好过。至于苏贵妃,白皇后冷冷笑起来。
原先她是没想过插手储君之事,毕竟无子何必去掺和一场纷争?但如今她忽然不这么想了。苏雪既然那么喜欢争,她便跟她争到底!
“毓娘那边如何了?宴哥儿进京,乘风那小子也跟来了……”虽说旁人不知晓苏毓的身份,但作为亲娘,白皇后总是担忧她的身份会被人发现,会被有心人暗害。
“娘娘安心,小主子和姑爷身份不显,一时半会儿没人留意到。”芍药铃兰只能这么劝。她们也是突然间发现自家小主子身份,仓促之下也不方便送人过去。不过正是因为苏毓身边没有她们的人,徐家一家子又恰巧住进了苏家,实在令人放不下心。
这会儿说起苏毓,白皇后便将晋凌云的事情抛去脑后。苏毓身边总归是要送人过去的,别的不说,就说这一家子都手无寸铁,马上还有两个小的出生。就白清乐那糊涂性子,苏家破风箱似的后宅。白皇后可不想哪日自己亲亲外孙莫名其妙被人给暗害了。
“准备些人手,”四个奶嬷嬷是必须得有的,手脚麻利眼力好的侍从得有。白皇后忆起苏家十几年前连丢两个子嗣,实在信不过苏家那些仆从,“想法子送到毓娘身边。”
关嬷嬷省得,这些事情,她们早在白皇后提出之前就在琢磨了。
正当一屋子人说话,外头蹬蹬地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小太监别的什么也不晓得,就听白彭毅大半夜赶过来就为了一句话,忙诚惶诚恐地将这句话递到未央宫来。
铃兰听见动静出去看了,须臾,她一脸喜色地匆匆进内殿。
白皇后还在琢磨着给苏毓身边送医女,想着苏毓要生产,不管产前产后都得有人照顾。就见铃兰凑过来便福了福身子,打断了殿中人说话:“主子,大喜事!咱们小主子将将发动了!”
一声落下,殿中都是一静。白皇后眨了眨眼睛,刷地一下站起身:“此话当真?”
“当真!”铃兰喜不自禁,想到从金陵归京这四个月里,可算是听到一件叫主子高兴的大喜事了。她有些激动,手攥在一起有些发颤,“传话的小子还在殿外候着,主子可要传他进来回话?”
自然是传!白皇后大喜过望,“传!快传!”
小太监也不晓得这苏家二姑奶奶生孩子跟自家娘娘有什么干系,此时就懵懵地进了内殿,扑通一声跪下去。白彭毅怎么说,他一股脑儿就学出来。反正半个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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