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想查的事情,自然多了是人帮着去做。不过在白氏得出结果之前,白家这边先问出了名堂。
其实事情也不难查,尤其芳娘的这点小伎俩根本就经不起推敲。芳娘的那点小盘算和做的那些事儿,在真正豪门子弟的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别说外面的人都能瞧出不对劲,苏家人能看不出猫腻?所以哪怕消息递到京城去,定国公府也是过了十多日才派人过来。
来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定国公府的大爷,也就是定国公与白清乐的长子苏恒。苏恒带了人过来也不急着去徐家认苏毓,反倒先去了白家别庄,拜见皇后。
白皇后对苏家人没什么好印象。年轻时候因为一些糟污事儿,多少年前就跟白清乐断绝了联系。后来这二十多年,明明两人同在京城,却称得上形同陌路。除了逢年过节,白清乐会随白清欢一同去未央宫坐坐,白皇后连多看白清乐一眼都觉得十分碍眼。
苏恒来拜见,白皇后连见都没见,就打发人回去了。
苏恒也没多在意,皇后娘娘不喜他的母亲,多少年前就这幅样子。不过皇后虽说厌恶他母亲,却也从未出手做过什么。他这番过来按照规矩先去拜见了皇后,转头才折去白家。
作为白家三房外嫁女的亲生子,白家也算是他的外祖家。苏恒跟他那多情出格的父亲不同,或许是自幼见多了父母的不着调,他性子格外的冷淡和刻板。做事不论感情,只论规矩。与林清宇这不着调的正经外孙比,苏恒就守规矩得多。来了也不往外跑,人就在白家住下了。
白老爷子在为苏恒接风洗尘之后,便递信儿去了徐家。
苏毓还不清楚这里头的事儿,信递到徐家来之时徐宴人还在书院。要去,自然是夫妻俩一道过去。不过自从两人的婚事交给白家师娘去筹办,老爷子不允许徐宴懈怠,徐宴便又专心致志地抓起了学业。打发了陈子安去豫南书院找徐宴,苏毓便琢磨起这里头的事情来。
说来,治病的药吃了一个月下去,陈子玉的身子骨已经好了许多。如今人在院子外面,就帮着做一些粗使的杂活。陈子安别的活计苏毓也不用他干,就帮着跑跑腿,买买东西便可。
这次若是认了亲,苏毓势必是要去京城定国公府一趟的。
不管将来是留下还是离开,总归一来一回少不得要半年的功夫。徐宴是铁定要在金陵求学的,先不说求学是一个长时间积累的过程。徐宴留在金陵,不仅仅是经受豫南书院大儒的教导,还有往后必要的官场人际关系也需要借助这个时机来积累。
别看徐宴冷冷清清,独来独往,还是有不少人上赶着跟他结交。
都说读书人脾气古怪,若是投契,彼此之间会有一种旁人不懂的惺惺相惜。徐宴在豫南书院,这两个月书读下来,也结交了四五个与他十分投契的友人。彼此也没有太热络,就是君子之交,彼此欣赏。其中有两个来徐家用过饭。一个是赣州巡抚的嫡长子符岳,一个是汝南郡王的幺子赵宣。
苏毓左右不会干涉徐宴交友,就像徐宴也不干涉苏毓私下忙什么一样。彼此都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方氏,苏毓摸不清他交友的标准,但不得不说,来用饭的两个确实跟常人不太一样。
且先不管这些,总之,若是要去京城认亲,总不能叫徐宴休学,陪她一道过去。
一个人过去的话,也不是不行。主要是苏毓如今才将将怀孕,一个半月的日子,月份浅经不起奔波。苏毓是不喜欢在身子不适的情况下长途跋涉,何况苏家人路上不一定照顾她。毕竟照苏家这办事方式,苏毓不觉得苏家会是个好去处。
琢磨来琢磨去,苏毓还是做了决定,即便要认亲,也等她孩子生了身子恢复了再去。
又等了片刻,徐宴与陈子安一起匆匆赶回来。
这段时日,徐宴被折磨得不轻。原先就在徐家的时候,苏毓没什么感觉。此时看着他一身青衣从院子门进来,苏毓才惊觉徐宴这段时日竟然瘦了这么多。原先就显得高挑的人,此时看起来如清隽的修竹一般挺拔修长,衣裳挂在身上,显得清瘦单薄。
苏毓挑了下眉,徐宴快步走进来便丢下一句‘我去梳洗一下’,匆匆进屋。不过在进屋路过石桌之时,苏毓的面前多了一株花。
出其不意的,苏毓还有点懵:“?????”
不过徐宴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里,书房的门匆匆关上。小小年纪便十分会看眼色的陈子安走过来,小声地在苏毓耳边补了一句:“是老爷在路过别人家院子时掐的,还被那户人家门口的狗给吠了。”
苏毓:“……”
拿起花,转了一圈,苏毓笑了一声,将花收进了屋子里。
徐宴收拾很快,苏毓不过等了半刻钟,他便换了一身碧青色的广袖长袍出来。白如凝脂的肤色被这颜色映衬得发光,他一双眼睛在夏日的阳光下亮的出奇,眼底仿佛也揉碎了光。原本从不在意相貌的徐宴略有几分不自在地走到苏毓面前,很是冷淡地问:“这一身,还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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