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员外的侄儿,名为陆文生,虽也是名教子弟,却只读经文,不修神通,手无弱鸡之力。
他取来一叠公文,给钱员外和方斗看。
“当时我看了公文,也有些吃惊,奈何太守大人并无异议!”
县令出具的公文,只是一纸通知,意义更多在于,告知郡治这里,县内出了不法之徒,也没有请调人手捉拿。
所以,公文收下了,压在无数纸堆当中。
这种情况,陆文生见多了,若不是这次牵涉姑父,按照惯例,也不会多瞧半眼。
“岂有此理,颠倒黑白!”
钱员外握着公文,气的全身发抖,连连喝骂。
他明明是受害者,清清白白做人、本本分分经商,却被诬陷为不法之徒!
方斗就要冷静多了,见到公文的日期,竟是他们离开县城不久,县令便已开始起草了。
“这县令下手很快呀!”
算起来,一路上遇到杀机重重,都是祁连县令安排。
由此可见,县令家中背景不小,换成另一名寒门县令,绝没有这么大能量。
从陆文生口中,方斗也猜出大概意思。
太守为一郡长官,是县令顶头上司,要扳倒县令,绝对少不了他的帮忙。
但是,太守见到公文,一笑置之,态度很明显,他还是颇为忌惮县令背后的家族,不愿意掺和此事。
钱员外脸色越发难看,显然他也琢磨透了
陆文生叹了口气,“姑父,你暂且住我这里,没人敢来此打扰!”
钱员外摇摇头,始终牵挂家中老妻,“那可不行!”
“我已经打听过,你在县内的生意都被查封,掌柜伙计都被抓了,收押监牢日夜拷打。”
“姑母他们,还在庄园带着,有官差监视,暂时没有危险!”
钱员外怒道,“祁连县令,你欺人太甚!”
“这天下,还有这样道理吗,他豢养妖人,以邪法偷窃钱财。”
“我本想息事宁人,却被他以魇镇之法暗害,若非小师傅救命,早已没命了!”
“现如今,他还倒打一耙,这是要我的命呀!”
钱员外越说越是愤怒,起身,“郡里管不了,那就我去京城告御状!”
“使不得,祁连家在京城势力颇大,只怕你还没靠近,就会被他们暗害了!”
陆文生想了个办法,“最近,京城来了个御使,前来追杀民间流通的孽钱一案,若能找到他,必定接受此案!”
“御使能上达天听,只要他接手,太守也没法装聋作哑!”
御史台,属于名教一系,不怕祁连太师的势力。
方斗开口了,“御使到哪去找?”
陆文生朝方斗一笑,“巧得很,有位御使就在郡治附近!”
原来近段时间,郡治四周,民间流通一种孽钱。
这种铜钱,和寻常钱币外表无异,实则是被施加诅咒,被称为‘孽钱’。
孽钱内含诅咒,恶毒无比,活人一旦入手,必将遭受厄运。
殷实之家,一枚孽钱入手,会被折腾得钱财散尽、家破人亡,死状凄惨无比。
郡治当中,接连发生几十起疑似的案子。
原本,太守想要内部解决,不凑巧,某个青年御使来民间查访,听说了孽钱之事,当即勃然大怒。
“岂有妖术害人,断绝钱流,令使民间贸易断绝、百业凋零?”
孽钱之事,越传越广,民间许多百姓商家,如今都不敢收铜钱,但小额交易,都用不上金银,只好退化成原始的以物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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