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一进了府门,就强打起了精神来。此时是晚膳时分,她要和母妃一起用膳的。
若是被母妃看见了她愁容满面的样子,以为她是在定国公府里受了什么委屈,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到时候母妃和郡王妃打擂台,遭殃的还是她而已。
况且她也想有空多去陪陪清柔,她实在太可怜了。父亲,祖母,一个个都想着她那个五姐姐,没人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们是好朋友,如果连她都不好好宽慰她,陪着她,那还做什么朋友。
景瑚一边想着,一边往她母妃住的栖雪阁走,才进了院门,就见今日她嫂子也在母妃的正堂中,已经上了菜,看来是要一起用膳了。
景瑚倒也没有不自在到连和嫂子一起用膳都不肯,就大大方方走了进去,给她母妃和嫂子问了安。
许侧妃便笑道:“今日回来的倒是早,还以为你要用过了晚膳才回来。来,在母妃身边坐。”
又道:“怎么连出门时的衣服都换了?这件衣服仿佛不是你的?”
景瑚从善如流的在她母妃身边坐下,“今日去见了清姐儿,她今日有些不舒服,我也不好多叨扰。”
“至于换了衣服,是因为不小心把茶水弄在了身上,所以拿了清姐儿的衣服穿。她比我小几个月,身量也小,所以倒是不太合身。”
她母妃还没说话,倒是柯明碧先道:“清姐儿不舒服?是哪里不好了?”
“说来也是奇怪,从去年姑姑生病,便到如今也没好起来,她又是个心思重的,小小年纪总是苦大仇深的样子。”
柯明碧也是清柔的表姐。听她这样说话,好像的确是不知道清柔母亲的事情了。
今日她和清柔在春蓑楼里猜了半天,除了一定和她五姐姐淮邑乡君有关,别的倒是一点也猜不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究竟是谁对谁错。还有这件事,柯明叙他究竟知不知道?
全是谜团。
柯明碧见景瑚一直盯着她,心中莫名,“三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嫂子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景瑚才发觉自己的不妥,忙笑道,“没什么,清姐儿只是刚从国公夫人那里回来,所以觉得有些累罢了,并不是什么大症候。”
“我今日去看清姐儿,也问起过国公夫人的病,她却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所以才觉得有几分奇怪。”
“还以为嫂子与她母亲走的亲近,能知道些内情呢。”
柯明碧就叹了口气,“连清姐儿这个亲女儿都不知道,更别说我了。这段时间我母亲身上也一直不好,姑姑和我母亲向来姑嫂情深,或许也是彼此担忧着吧。”
“这件事只怕连我哥哥也并不清楚的。每次他过来看我,说起母亲的病,脸色总有几分不好。”
上次她在柯明避院中碰见柯明叙,他的神情似乎的确有几分不快。
柯明碧大约也是想起了那日的事情,笑着对婆母许侧妃道:“端午节前我哥哥来看我,倒是也遇见了三妹妹。”
“我哥哥是早就识得她的,倒是不想三妹妹居然也认得我哥哥。我听说他们还在花园子里说了会儿话,没想到我哥哥待我只是平平,和三妹妹倒有缘分。”
那日她和柯明叙在花园说话,是没有避了人的,想必母妃是早知道了的。柯明碧又特意这样提了提,是什么意思?
许侧妃知道这件事,却也一直没有问过,此时想起来,便追问道:“瑚儿,那一日你和柯家的叙郎在花园里说了什么?”
“我听说你还送了他一盆珊瑚花?那不是你平素最钟爱的吗?”
景瑚便道:“只是和柯世兄说了几句闲话,我叫他认珊瑚花,没想到他居然认得。知音难觅,我一时高兴,便送了他一盆。”
这也不算什么吧?还是柯明碧觉得这行为不妥,所以哄着她自己把话说出来,好把柯明叙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
再失礼的举动,是她一人所为,和她们柯家人无关?
其实大可不必。反倒是这行动太刻意了些。连景瑚都能想到这些,她母妃又怎能想不到。
景瑚抬头去看她母妃,她母妃正笑吟吟的看着柯明碧。只是这笑容,到底比方才淡了些许。
看来母妃也不像她想的那样那么的喜欢柯明碧。
景瑚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做人坦坦荡荡的不好吗?这件事里没有柯明叙什么错,母妃要是问起,她一定会把他撇清的,实在用不着这样。
不过,她方才说的话,倒是让景瑚有几分感兴趣,她做出了几分天真的神态来。
“嫂子方才说,柯世兄早已经识得我,不过倒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我的?我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柯明碧愣了片刻,才道:“前几个月,还是春天的时候,有一次我哥哥来看我,远远的在廊下看见奔跑扑蝶的三妹妹。”
“我想着大家是一家人,便指着三妹妹的身影,告诉我哥哥,这便是我们家郡王爷的掌上明珠泾陵县主。”
“我哥哥看了一眼,便笑了笑,而后说他早已经认识县主了。若要说具体是何时,倒要下次哥哥来时再问问他。”
她是知道柯明叙认识她比是她认识她要早的,不过她还是没机会问过他究竟是何时识得她的。每次见到他,她总是什么都忘了。
若是十分正式的场合,他能注意到她,那他生的那样好,叫人见之难忘,她应该也不会对他全无印象才是。
景瑚忽而想起来在马车上时柳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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