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聒噪了些,但阮慈和秦凤羽交情颇佳,这一念令她也是遍体生寒,暗自后怕,至此才知道为什么王盼盼老说,有些事不告诉她是为了她好,阮慈平生最讨厌遮遮掩掩,什么都是要说不说的人,但如今也是被教得慢慢有了些这个样子。在修真界之中,哪怕只是言语一时不谨,亦可能会损害亲友道途性命,又怎能不令人对上境之密,讳莫如深!
她不知海面之上如今已经云集了多少大能,乘着还在海水深处,有灵压遮蔽,将思绪一时梳理清楚,也不敢耽搁太久,便要分开海水,向上游去,但那海水虽然不再对她施以重压,阮慈心念传递而出时,浪波却依旧都懒洋洋的,不愿将她托出。
阮慈手脚划了几下,海水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也不曾上浮,心中不禁发急,神念沟通东华剑化成的玉镯,想令它加大斥力,不料东华剑却传来一股催促之意,似乎亦不想上浮,反而想要下潜到宝云海底部,其中催促、饥饿之意,便一如在黄首山中,东华剑气吞噬凤凰砂时的雀跃急躁。
阮慈心中也是猛地一动,暗道,“师父对我说,恒泽天中有东华剑意留存,难道涅槃道祖给我的并非是东华剑意残余,而是别的东西,真正的东华剑意是埋藏在宝云海深处?”
若把宝云海视作道祖玉池残余,永恒道城残骸在现实中的映照,那么东华剑意埋在海底也是顺理成章,但此处的灵压已非阮慈承受得了,若是要再往下潜去,非得要海水配合才行,她心念连番催动,海水浪波也是不为所动,阮慈试着要往下游去,手脚刚一舞动,便感受到那如山重压再度袭来,仿佛惹得浪潮不悦,吓得立刻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般不上不下,岂不尴尬?虽然性命已是无虞,但也不能永远都困在此处吧?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阮慈心中亦由不得有些焦躁,都被她冷静摒除,心中将所有办法想过,思忖再三,还是取出一个玉瓶,心念略一注入,将神识投映其中,下一刻,心头也是微震,只觉得这一刻宝云海广大灵气,都和自己息息相关,仿佛自己的一呼一吸,也牵连着宝云海偌大一片海域的波动,心湖一个潮涌,便会在宝云海上,激起万千波澜。
这幻觉只是一闪即逝,下一刻她又回到现实之中,只觉得四周海域之中,有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往瓶中滴滴落去,速度颇慢,仿佛要持续许久,但阮慈此时已来不及计较时间,那玉瓶发起烫来,黏在手心之中,散发出阵阵灼热,这热力似乎直通灵台识海,令她极是痛楚,却又无法甩脱,从手心中有丝丝缕缕的酥麻灵力,往体内经脉蔓延而来,东华剑在她手上跳了两跳,传递出一股不满之意,似是想要加大斥力,但那斥力只能排斥海水灵力,对这滴落的玄妙物事丝毫没有办法,只能坐视此物余韵缓缓往阮慈体内蔓延。
便是当时东华剑意淬体,怕是也只有这么痛了,阮慈几乎要在海水中翻滚起来,那海水温柔回荡,拍打着她的手足,仿佛是在舒缓她的痛楚,但也是杯水车薪。这酥麻之力走到哪里,便有淡淡血色从皮肤上浮现,被海水卷开,好似是血脉受不住这般重压,已然开始崩溃,阮慈的身体更是仿佛也随之瘫痪到了哪里,便如同她炼化东华剑时逐渐不能行动一般,只是当时她还是凡人,五感未开,此时却已是修士,对痛楚的蔓延更为敏锐,自然感受也更为丰富难熬。
那玄妙之物还在缓缓滴落,余韵蔓延也是一样缓慢坚定,阮慈已不能分辨时间,咬紧牙关,紧守灵台一念清明,连多余的思绪都不再有,仅有坚持下去这么一个念头。她还是个凡人便不曾在东华剑跟前服输,此时更不会就此放弃,若是思绪模糊,就这般死在这里,那也就认命了,但只要还有一丝意识,便不会放弃抵抗,依旧要谨守清明,任由那痛楚席卷。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已是无穷年月之后,最后一点感应之中,那莫名之物终是尽数落入瓶中,恒泽玉露在瓶中缓缓跳动,便犹如心跳声一般,那灼热余韵也随之收放三次,蓦地全数收入瓶中。阮慈手脚骤然一轻,心念微微一动,刚一转身,便是从原处翻滚出去,连着滚了上百丈,这才止住势头。她心中不由一怔,还以为是海水压力完全消除,自己却依旧是用了刚才对抗重压时的力道,这才有这般表现。
刚一感应,却又是一惊,海水重量依旧如故,那股温柔之意亦是完全消褪,不过和它一起消失的仿佛还有些别的东西,令这海水给人的压迫感少了一丝,但重量仍在,是阮慈的□□变得极为强韧,便不动用灵力,也足以在这般重压下自如活动,是以她刚才调度的灵气全用来转动了,这才一滚数百丈,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这是……东华剑意淬体之后,莫名之物又来了一次?上次是炼化东华剑必备的过程,这一次呢……似乎是手持玉露净瓶,被那莫名之物滴落的过程波及?
不论那莫名之物是什么,能和涅槃道祖所遗玉露相融,必定是上境之宝,阮慈将涅槃道祖从虚数之虚解脱,二者因缘深厚,相信涅槃道祖也并不会存心害她,她自然是得了些许好处,只是阮慈心中却也不怎么喜悦,只觉得身上的迷局又多了一重。
她也不急着探索自己究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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