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卿又听到了水声,大概是傅南生重新把脚放进了热水里。
傅南生没听到脚步声,问:“少爷还在吗?”
陈飞卿道:“啊?哦,在。”
傅南生问:“还有事吗?”
陈飞卿听着一阵阵的水响,道:“没什么事,你有什么事吗?”
傅南生沉默了一阵子,道:“我没事。”
陈飞卿道:“哦,那我也没事了。”
傅南生又沉默了一阵子,悉悉索索的水声后,问:“您还在那?”
陈飞卿:“我就走。”
傅南生道:“您要有事,就进来吧。”
陈飞卿当真听着这话进去了,刚走两步就觉得不对劲,赶紧停住脚步,站在门口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傅南生。
傅南生却已经穿好了鞋,端正地坐在那里,不解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陈飞卿道:“没事,真没事,我刚在想叫人帮你把水倒了。”
傅南生笑了笑,道:“谢谢。”
鲁鼎大半夜才回来,听门房说侯爷在府里,便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往自己屋里走,走到半路便听得院子角落里传来陈飞卿的声音:“我爹睡了。”
鲁鼎松了一口气:“你在等我?”
陈飞卿道:“是啊。你又去喝酒了?”
鲁鼎道:“人活着苦啊,苦了喝喝酒——”
陈飞卿问:“喝了酒就不苦了?”
鲁鼎道:“那倒也不是,只不过喝了酒就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没那么在意苦了。”
陈飞卿没好气地扯下一根狗尾巴草朝他扔过去:“过来,跟你说正事。公主那边有消息了没?”
鲁鼎道:“没消息,没好消息也没有坏消息。”
陈飞卿正要说话,却被鲁鼎接过了话头:“我听说你把傅南生带回了府里?”
陈飞卿一时间有点心虚,含糊地道:“驿馆在排查,万一他出了事我爹要打死我。”
鲁鼎道:“万一你跟他出了事,侯爷是真的会打死你。”
陈飞卿皱眉道:“你别老提这事儿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跟苟珥好着。”
鲁鼎沉默了很长一段的时间,道:“大哥,你这话怎么我听起来怪怪的,你还委屈了?”
陈飞卿朝他脑袋上就是一记暴栗:“你再这样我跟你割袍断义你信不信?”
鲁鼎嘻嘻的笑了,揽着陈飞卿的脖子撒酒疯:“不如割袍断袖吧,反正也差不远了,我怎么也是一表人才fēng_liú潇洒,你也不吃亏。”
陈飞卿看他今晚是真喝得高了,道:“算了,你先去睡觉吧,明天等你醒了再说。”
鲁鼎还在那里撒酒疯:“一个个都嫌弃我,知不知道浪子回头金不换?”
陈飞卿把他胳膊扯回去,道:“你先回头吧!”
鲁鼎嘀咕道:“回头也吃不到天鹅r_ou_。”
陈飞卿也不知道他的天鹅r_ou_是谁,只知道他心里有块天鹅r_ou_,谁也不告诉,捂得死紧死紧的,一下子说人家身娇r_ou_贵养不起,一下子说相爱不如怀念,一下子说那人已经成亲了,一下子说那人已经死了八百年了正是八百年前的嫦娥。
陈飞卿都懒得理他。
陈飞卿把鲁鼎给弄回了房里,时候就是真不早了,便打着呵欠回自己房去洗漱休息,做起了梦。
陈树大清早去找他的少爷说事儿,就见他的少爷已经闻j-i起舞,把好好一个木头桩子打得稀巴烂,打完了坐在一边沉痛地捂着脸,追问了半天说做噩梦了。
陈树颇有些无语,问:“什么噩梦?”
他的少爷道:“梦到天塌了。”
陈树:“……”
他的少爷又道:“时候不早了,准备去上朝,走走走。”
第49章
今日的早朝又是安国候和宁王的对台戏,两人仍旧为了灾民与赈灾粮一事吵闹不休。皇上似乎j-i,ng神不振,沉默地看着他俩吵。
然而许多大臣却竭力揣摩着皇上的沉默。
每个人的言行举止或许是一样的,但因为那个人的身份不一样,那言行举止所代表的意味就会不一样。
皇上为什么会沉默,为什么要沉默,这沉默代表什么,不由得人不去深思。
安国候是先皇的拜把子兄弟,而皇上又向来和陈飞卿交好,就连皇上的亲妹妹也要嫁给陈飞卿,似乎安国候府是稳稳地占着上风。
然而宁王却毕竟是皇上的亲叔叔,是先皇的亲弟弟。
任何稍微不糊涂的人都会知道,这两个人要不然就一并铲除,要不然,就一个都不能动。权臣能相互制衡是最好不过,有两头老虎不可怕,怕的是只有一头独大。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头老虎,或者说,是一只凤。
如今朝中三足鼎立,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但姚氏一脉却格外低调,至少在朝中很低调。安国候与宁王的争吵中姚氏一派的人很少掺和,就算掺和,也是和稀泥,一副和事佬的派头。然而大家都是人j-i,ng,谁又看不出和事佬是假,借着劝和的名头把事儿搅得更大是真。
而如今,安国候与姚氏出事,宁王却突然站出来,安国候又质疑宁王与姚氏有些不清不楚,这实在是一趟浑水。
三派各有人物,底子也都不虚,那么谁胜谁负,无外乎就看皇上了。
皇上一贯是没有喜恶,他对太后很孝敬,对宁王很亲近,对安国候尤其是安国候他儿子更是近得令人遐想连篇。
而如今,他沉默了。
安国候与宁王吵得正欢,皇上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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