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杰和孔泽与外面的五百名盗匪商量的最终结果是:后者最多只能为他们两个提供一辆没有顶棚的牛车。
若要两匹马或者马车,他们还需要去蜀州城中现抢。
至于银钱,他们只能提供十贯钱。
而吃食,他们可以提供大量的炊饼,但若要肉,他们只能提供两只鸡,并且还需要离家最近的一名盗匪去他家里现杀。
这些人不是不想救黄霸天,而是确实拿不出来萧子杰和孔泽二人需要的东西。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很快就到了深夜。
黄霸天的呼噜打得震天响,而萧子杰和孔泽却睡不着。
不摆脱这五百名盗匪,他们除了逃亡,根本无法去做任何事情,更不要提去收集那些知府的罪证了。
孔泽将一根树枝扔进篝火中,突然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如何逃,而是如何将外面的五百人击溃!”
“将那五百人击溃?你以为你是申屠义啊!”萧子杰没好气地白眼说道。
“我讲的击溃不是将他们打跑,而是从精神层次让他们解散,你记不记得陛下曾对我们说过,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刀枪剑戟,而是话语。若我们能以口舌之力说服这些盗匪,让他们解散,那……不就将问题解决了吗?”
萧子杰撇了撇嘴,道:“咱又不是陛下,随便说几句话就足以让百官崇拜的两眼冒星星,也不是上官不悦,几乎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
“试一试吧,这些盗匪基本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应该不难教化,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不如拿着他们练一练。”
“也行。”
当即,二人望了望熟睡的黄霸天,然后一起走出了土地庙。
萧子杰走在孔泽的后面,一旦有盗匪要冲过来抢人,他瞬间就能提起门口的大刀,将其放在黄霸天的脖颈处。
外面的五百人见到二人走到了土地庙门口,不由得瞬间变得精神起来,并且纷纷拿起了兵器。
孔泽举起双手,朝着这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不用太紧张。
“诸位放心,你们的老大目前没有任何生命危险,我们只是过来与各位聊一聊。”
说罢,孔泽坐在了一处小土堆上,不再上前。
而那些盗匪们与其保持着约二十米的距离,也都不敢妄动。
孔泽以聊天的语气,望着最前面的几个盗匪,说道:“你们知道一个盗匪被官府抓获,会被关进大牢多久吗?”
见很多盗匪听到这些问题都不由得抬起了头。
孔泽便接着说道:“少则三年,多则一辈子,如果绑架或伤害的乃是朝廷命官,甚至可能判处斩立决。”
他明显看出,大多数盗匪对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很有兴趣的,脸上并闪过一抹悲伤的表情。
孔泽继续说道:“人这辈子,最不能亏欠的便是父母,生养之恩大于天。不管我们活成什么样子,不管我们做过什么事情,在父母的眼里,我们永远是他们的孩子,他们也愿意为我们承担一切。作为一个男子,我们最不能辜负的便是父母。”
“其次,是妻儿。我们作为家中唯一的顶梁柱,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妻子无依无靠,不能让子女羞于提出自己的名字。人活一辈子,若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妻儿,那他的一生便是失败的……”
孔泽说着说着,也动了真感情,其眼里几乎喊着泪花,讲述着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与担当,和这辈子可能要经历的苦难。
“面对父母的养育之恩,我们不能怂,不能让他们认为我们这辈子就一条路走到黑的做盗贼了!面对妻儿对我们的期待,我们不能一直走在逃亡的路上,让她们因为我们而抬不起头,见不得人……”
“如今,你们只是刚做上盗匪,还没有犯下太多过错。现在回头,你们依然可以做自己,但若不回头,面临的只能是最低三年的牢狱之灾。三年,看似很短,但足够妻子改嫁,足够你们的父母因为无人照顾而病逝……”
一旁的萧子杰听得都有些感动了。
他借着周围的火光,看向不远处的盗匪,发现大部分人都陷入深思之中,而有些人甚至已经流泪了。
若能当个吃饱肚子的正常百姓,谁愿意去做一个人见人怕的盗匪!
他们也是完全被生活逼的。
当孔泽讲到他们的父母和妻儿时,这些人心中都产生了一些后怕。
因为自己见不得人的身份,他们的父母妻儿都将因此遭遇更大的灾难。
萧子杰看效果不错,当即趁热打铁地说道:“若你们此刻愿意弃暗投明,做回平常百姓,我二人可以山台府知府与大承府知府的身份,保障大家无罪。至于你们困窘的生活问题,我们也会想法为你们解决!”
听到此处,很多本来低着头的盗匪都不由得抬起了头。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哪个男人不想要呢!
萧子杰和孔泽见这些人情绪变化都很大,当即继续讲了起来。
……
一个时辰后,孔泽和萧子杰讲得口干舌燥,几乎将能讲的全都讲完了,在留下一句“你们若想过上正常百姓的生活,直接离开这里即可,官府必对你们既往不咎”后,方才回到了土地庙。
二人笃定,当天亮时从土地庙走出来时,一定会由很多盗匪离开。
很快,天已经大亮,黄霸天瞪着大眼睛,身体不停摆动,仅从眼神便可以看得出来,他恨不得将孔泽与萧子杰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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