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又不是公……又不是蓉儿,怎会需要我俩片刻不离地守着?况且殿下他那么神通广大,他要去做什么,又怎是我们阻止得了的。”摆弄着手中的东西,“而且……我这不是明天就要去工部上任了吗,心里也怪紧张的……也只有在手里寻一些事儿做,心里才舒畅点儿。”
“……行行行,卫大人您自便。”跳下桌案,甩了甩袖口,嘴里嘟囔着,“也不晓得阿槿是怎么想的,怎么这还回京没多久,就给你这楞脑袋寻了个官位。感觉就像是要给我们都寻些事做,将我们安顿好似的……”有些闷闷不乐地走向了门口,却被卫康给叫了住。
“殿下会不会是在竹林?”放下手中的东西,“王妃……王妃还未入门时,他就常常会去竹林发呆的。”
“嗯,我去找找。”
。。。
王府的竹林,今日静得出奇,没有风啸,没有鸟鸣。宁源走在这幽绿之中,明明烈日当头却是感觉到了股股寒意。她抬头望了望那直入天际的绿竹,发现它们好似直接与太阳相接似的,让人根本望不到顶。她打了个寒战,她拢了拢衣襟。她很确信,阿槿很不正常,武林大会的那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更确信,在这京城之中,除了已知的波涛汹涌外,又有什么将要发生,有什么将要离去。
她终是在那竹林的一角,在那块冰凉的巨石上发现了朝青的身影。只见那人儿斜靠在巨石上,面色沉重,双目紧闭。她轻轻靠上前,却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毫未察觉,她心中的担忧与那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了。她想出声呼唤,却又被那人儿苍白的面容与好似只剩下了骨头的手指给吸引了注意。她看见了,看见了那人儿额头上还未及滴下便被蒸发的汗珠,看见了那人儿几欲抠入巨石之中的指节,更是看见了那人儿微微敞开的衣襟下那好似在经脉之中蠕动着的橙红黑黄纹路。
她恍然大悟,可心却随着那悟而疼得让她浑身僵住。她将自己那抖了个不停的手指伸向那人儿,手却毫不留情面地因本能而在触热的瞬间迅速缩回。她不知自己当做些什么,应当如何才能多少减轻些那人儿的痛苦。她此时此刻很是希望少主能陪在那人儿的身边,能用寒灵力让她舒服些,可她却又不是不明白,为何师父不惜独自承受那千刀万剐之痛,也要远远地离开少主。上天难道就真的如此残酷无情吗?难道这至真至善的两人,从今往后当真就要形同陌路乃至y-in阳两隔吗?她想不通。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应当算得上是这世上最为悲惨的人儿了,她觉得师父尽管与自己处境相似,但师父至少是一国皇子,又是那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幻灵族。可今日,她发现自己错了,不但是错了,更是错的离谱。世事总是如此,当诞生于这世上之时所拥有的越多,日后将面临的痛苦与挫折也就越多;曾经拥有的越多,失去之时便就越痛,痛得刀割火烤,痛得万箭穿心,而这种无论是来自与身体还是来自于j-i,ng神上的痛,都不是自己这从未拥有过的人所能够体会的。
她发现,自己当真是很幸福了。幸福在那黑暗的日子里有了师父的陪伴、师父的相救;幸福在那之后遇到了少主,被雪茗谷收留;更幸福在眼下拥有了亦师亦友的师父与少主,更是有了卫康他们所合力组成的这样一个自己曾经日日夜夜梦想过的家,一个毫无血缘关系,却更甚于血脉亲情的家。
可是,如今这个家却是即将面对最为残酷的一刻了。她到底要如何去做,才能让自己和卫康不会失去师父,少主不会失去爱人,蓉儿不会再失去了阿娘之后又失去姐姐,而这得来不易的家不会失去家中的顶梁柱?与其得到后再痛苦失去,她宁愿最初就不要拥有。至少这样,那些曾经的美好才不会变成噩梦,至少这样,自己的心才不会那么的痛。自己当真就如此束手无策了吗?当真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这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在将他人一一安顿妥善之后,悄悄地从这个世上、在家人的人生中永远地失踪?
“阿源……”那从喉咙中挤出的干哑嗓音将宁源拉回了现实,“你……都瞧见了?”
“……”舔了舔嘴唇,不知该回答些什么。
估计是猜到了宁源此时此刻的所想,朝青苦笑了笑。她费力地将身子挪了个舒服的姿势,转移了话题道:“阿源来寻我,可是发生了些什么?”
“……”宁源第一次觉得,自己师父那黑亮眸子中流出的笑意是如此地刺眼,“景王殿下……禁军将景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好似是陛下下了令,要将景王殿下押入宗人府。”
朝青并不惊讶地点了点头,示意宁源继续说完。
“刺杀的时机好巧不巧正处在綏王乱方止的风口浪尖之上,在朝中传言陛下丧命綏王之手、太子有望登基之时,景王殿下这手足相残、刺杀皇储、篡权多位的罪名已是坐实了。而又因陛下刚刚痛失……”瞄了瞄朝青的脸色,却发现母亲的逝世好似早已让她痛得麻木了,“陛下……他已经起了杀心。”
“……皇后和太子那儿怎么说?”
“明面上都并未表态,但街头传言说皇后不知为何是去替景王殿下求过情了的,但好似被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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