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王爷准备动手那一刻他便起了杀心,谁知竟是柳雁卿干脆利落的抢先动了手。
柳雁卿方才磕磕碰碰的受了不少外伤,虽不严重,此时却哪哪都叫嚣着疼痛。他本能的一点一点贴近着沈涟温暖的怀抱,唇舌努力的回应着他的温存,仿佛只有如此才能体会到生命的热度。
沈涟心疼的不行,也不再训他,低声问道:“怕吗?”
“不怕。”
“从你动手要杀林将军那里,我便看出了你的身法。即使你刻意隐藏过,但我不会认错的。”
像是心头一份重担终于落了地,柳雁卿甚至已失了撑着再去询问一切安排的力气,便安心的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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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周遭一片黑暗,静谧无声。柔软的被褥提醒他已经回到了府上。
身上没什么外伤,几处擦撞的伤口都被妥帖的处理好。也换上了干净的单衣。
他撑着手直起身子,想下床去看看当下的状况。却不小心触到旁边躺着的人。
是沈涟。
柳雁卿轻轻收回手,没舍得叫醒他,只好又慢慢躺回去。黑夜里看不清人,他凭着感觉靠近,一个吻落在沈涟的发间。
罢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身子往沈涟身边蜷了蜷,他就在这熟悉的气息边上再次沉沉睡去。
城南,激斗也渐渐平息,冲天的火光在天亮之前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
“你看到你爹爹了吗?”
柳越正和慕齐在院子里比划着一支短剑,是沈涟之前给防身用的。此时看见沈涟衣衫不整的从寝房冲出来,连发都是散乱的,不由得问道:“沈叔?怎么了?”
“你爹他不见了!”
“唔?他一早就出了门,去北大营处理要务了。”
“什么?”沈涟皱了眉,“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他身子好全了吗就随便出去,这偌大代州府离了他就转不了了?”
没过多久,便见一小兵递了贴进门,说是北大营的人,奉了命前来通报。
“京城急召柳大人与诸位将军进京面圣,详查邺王谋反一案。柳大人叫小的来给家里人报个信,毋须挂念他,路上会有随行军医为大人调理身体。”
第三十章 尾声
转眼过了三月,京城里的柳又生出了新枝。
柳雁卿于平定代王叛乱一事有功,就地升职回京,又搬回了原来的宅子。屋子尘封了许久,有些霉味,管家便遣人重新装饰了一番,还为柳越配置了一间新屋。
沈涟自那日他走后再没有音讯,管家说他带上那异族孩子离开了,也没说去哪。柳雁卿曾派边关相熟的人去楼兰探查,却始终寻不到踪迹。
这一日又是京城的“接春”,巷外的商贩走卒们早早的吆喝起来,柳雁卿被叨扰的无心公事,干脆搁下笔推开窗子。纷飞的柳絮一下子飘进来,轻柔的拂过他的脸颊。柳雁卿用手将柳絮攒成小小的一团,又在风中看着它们一丝一缕的渐渐飘散……
仿若边关飘零的雪。
因着过节,公堂内很早便走空了。柳雁卿不知怎得,也换上一身年轻时常穿的月白色袍服,遣散仆从,自己从后门离开。
城南,巷口的老大娘看到他,也不识他身份,只知道热络的打招呼:“公子又来啦。”
柳雁卿回道:“大娘近来可好?”
“好,好得很……”老大娘笑着目送他打开沈府的门:“哎我跟你说,最近啊,这家……”
还没待说完,柳雁卿便从里面合上了大门。
院子里的梨树又吐出了新芽,柳雁卿十分自然的从门边拖过一把扫帚,轻轻扫去地上的落叶杂草。又泼一盆清水,除去石凳石几上的灰尘。做完这些,白袍竟还是一尘不染。
已经是第十年了。
柳雁卿拨弄着手中j-i,ng巧的钥匙,这钥匙如今已褪了色,不复当初的光泽。却也因为一直跟在主人身边,没有频繁的使用而并无什么大的破损。
主屋上着锁,柳雁卿前几次过来时打扫过几回,这次便没再进去,直接去了一旁没怎么清扫过的偏房。
偏房门上上着三道锁,竟比主屋还要严密。只不过都没有锁死,柳雁卿轻轻一拉,便拉开了门。
厚重的尘土瞬间迎面扑来,浓厚的药味弥漫开来。他原以为这是沈涟的杂物间,谁知这里竟是一间药房。
各类草药成捆成捆的堆放在地上,有些已经干枯,有些只剩了些许叶片。旁边有一个研磨药物的台子,白玉石的捣药杵子头上沾着药草灰……
柳雁卿心头一颤,大概猜出,这里是做什么的地方了。
屋子的左边有一个大柜子,他走上前去,也不顾尘土弄脏了白衣,小心翼翼的拉开……
泛黄的纸片一下子飘洒出来,落到地上。柳雁卿规整了一下,发现里面大多是些如何处理各种药材的方法,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几十页。
还有一些则是来往信件,字迹更工整些。去信不多,多是先与对方叙旧称兄道弟一番,再恳求对方询问哪里有这种那种的稀奇药材,可重金购到。那信堆里,甚至还有寄予当年设计暗害于他,令他失去武林盟主之位的华山派掌门的。
沈涟向来潇洒不羁,写出这些低声下气的文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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